第3章 高跟鞋
作者：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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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响。
一个蓝色的气球随之爆炸。
陈默左手持枪，看着自己又少了一截的右臂，整个小臂脱落，露出关节处光滑的切面。
在打空赠送的子弹之后，他拿到了四个奖品，随后又用自己的身体零件作为子弹，以半条手臂为代价又拿到了第五个——右腿。
“还差五个么……”他犹豫了一会，左手并不是自己的惯用手，刚才那一枪能打中已经是运气极好，再打下去的话接下来会怎样？
“不过好在我第一枪就打中了这个。”陈默用胳膊夹着枪，左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正是那张“右臂”。
看这样子我还能再开一枪……
他动了动自己还剩半截的右胳膊，深呼吸一口，左手举枪——
“嘭！”
沉闷的枪声响起，他剩下的最后半截胳膊随之落地，可换来的却是子弹打在木板上的声音。
“操！”陈默骂了一声，现在的他完全感觉不到右臂了，而且身体的重心也开始朝左边偏。
陈默把枪往旁边的桌上一扔，又拿出那张写有“右臂”二字的卡片，二话不说就要朝主持人在的方向走过去，她似乎在旋转木马那里？
可还没走出两步，那个大脑袋的滑稽小丑就拦在了陈默面前。
“劳驾？”陈默准备绕过去。
可对方横跨一步，还是挡住了他，接着就开始用手比划起来，一会指指他手中的卡片，一会又指着他那右臂的断口。
“你是叫我把卡片放上去？”陈默看懂了他的意思，将信将疑的用左手把卡片贴在了断面处，接着，神奇的一幕就发生了：卡片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居然自己钻进了那片漆黑光滑的切面中，还带给陈默一阵瘙痒的感觉。
在这种怪异的感觉之中，陈默就这么看着自己肩膀的位置长出了一只右臂，速度很快，而且除了有点痒，也没什么别的感觉，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重新拥有一副完整的躯体了。
陈默动了动这只新长出来的手，皮肤像是新生的一样白嫩，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不过倒也没什么排斥感，“欢迎回来。”于是他说。
没有浪费时间，陈默转头就回到了射击台前，用惯用手抄起枪柄，如鹰隼狩猎般盯住剩下的五个气球，在长达十余个缓慢的呼吸后，他开枪了——“嘭！”
第六个，中了！
陈默突然感觉左脚一崴，低头看去，居然是整个左脚掌断掉了。
他没有多说，只是向前挪了两步，把身子靠在射击台上，防止身体晃动。
“呯！”
第七个，中了！
整个左小腿也随之脱落，不过陈默这次连看都没有看，转而瞄准了一个紫色气球。
“呯！”
第八个，中了！
左腿完全消失了，现在的他是单腿站立，如果不是身子趴在台上早就摔倒了。
“呯！”
第九个，中了！
陈默整个人忽然往下一沉，低头看去，右脚的脚掌也从中间断开了，于是他干脆整个人都趴上射击台，全神贯注的瞄准那最后一个气球。
在一个又一个深呼吸中，陈默微微调整着方向，十指放松似的律动起来，免得因为太过紧张而出现手抖。
“嘭、嘭！！”
陈默居然连开两枪，在第一发子弹刺破最后那个白色气球后，第二发子弹直挺挺的打在了木板上，然后弹跳向一旁。
这样打的结果自然是他的右腿也整个脱落，现在的陈默没有双腿，变成了一个像是因为车祸而截肢的人，可他脸上却露出了舒心的笑，因为——他过关了！
在小丑拿来最后这五张卡片后，他便迫不及待的拿出来之前收集到的【左腿】和【右腿】，依照同样的方法开始恢复自己的双腿。
在一阵麻痒过后，陈默笑着用一对赤足踩地，原地蹦了两下之后，脸上满意的笑容更甚了——只是他没发现，自己新长出来的这双腿，似乎比原来要细一些了。
现在，除去被用掉的右手、左腿和右腿，陈默拥有的卡片还剩七张，分别是：【头发】、【五官】、【躯干】、【脑袋】、【乳房】、【子宫】、【尾巴】。
“剩下几个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性专用吗？尾巴又是什么鬼……”陈默一边吐槽，一边收起了这些神奇的卡片。
还剩三个项目才能通关，这些卡片……说不定能用上。
……
“老哥，你怎么变这样了？”陈默憋着笑，目光却忍不住在中年男人身上打转。
“小兄弟，这游戏玩不得啊！”中年男人哭丧着脸，他刚从身后的房子里出来，原本一身正式的职工装现在居然变成了完全不合身的空姐服，衣服扣子被撑得爆开不说，双腿还套上了丝袜，没穿鞋就走了出来，加上一脸没抹匀的粉底和鲜艳的口红，简直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噗……这是啥游戏？”陈默拼命捂嘴，转头去找告示牌，试图移走自己的注意力。
“是个变态游戏！”男人恶狠狠的骂道，“里面还有个变态评委，开始说的好好的，只是随便换套衣服，结果转眼就给我找了一套这玩意——”他扯了扯下身的制服短裙，满脸怨念。
“最扯淡的是，不换的话还tm出不来！”他回头冲门前吐了一口痰，“搞到最后还告诉老子必须化妆才能算通关，我去他m的！”
说完，他就怒气冲冲的走开了，嘴里还嘟囔着：“老子的衣服呢……”
“……”陈默没有作声，他没有找到告示牌，看来是只有进去才能知道具体的游戏规则了。
“那个旋转木马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啊……”陈默原地蹲了下来，喃喃自语道，“还在营业的项目，我数数，似乎只剩下大摆锤、过山车、跳楼机、摩天轮和这个了，嗯……游乐园外面的雾气开始漫进来了，是意味着有时间限制吗？那我似乎没什么好选的了。”
“就你了！”他右手成锤击在了左掌上，随后起身走进了这家马戏团。
走进这栋建筑物，陈默起初没觉得这里面能有多大，可等他进去才发现，这座从外面看来搭建简易的房屋，内部空间却出奇的宽阔，像一座大型剧院似的。
整座场地的设计是由高到低的，上千把座椅都围绕着中间的一处舞台，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把视觉中心朝那儿集中。
“不可思议……”陈默估摸着自己在外面看到的面积不过百来平，想不到里面居然会大的这么夸张，“算了，我也该见怪不怪了。”他摇了摇头，朝舞台走去。
等陈默顺着过道走到座椅最前排时，一个端坐在旁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一个身穿深灰色西服的人，从体格来看应该是男性，只不过这人脸上戴着一副金属质感的猫头鹰面具，看不清容貌。
“欢迎，欢迎。”男人嘴上说着欢迎，身子却完全没动，依然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这里是夜枭马戏团，我算是这里的经纪人吧，嗯。”
“……你好。”陈默抽了抽嘴角，“我是来通关的，具体要怎么做？”
“嗯……”男人这时才抬头来看他，端详片刻，忽然道：“我们来谈笔生意吧？”
“什么？”陈默有些迷惑地问道。
“顺利通过第一关，而且还把改变值控制在了10%以内，你合格了，因此我想给你一个机会。”男人像是来了些兴致，他翘起二郎腿，面具下的眸子闪烁着微光，“你很走运，第二关选择直接来我这里，不然的话……去了别的地方再来，你就不可能达到我的要求了。”
？？
陈默听得一头雾水。
“看来是个愣头青呢。”男人哈哈一笑，“免费送你些情报吧，这个‘异常’就快要醒过来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出去，不然以那些家伙的作风肯定会彻底封死出入口，到那时候想走就比登天还难喽！”
“什么……？”陈默一时有些激动，他伸手按住男人的肩膀，“你是说我还能再回去，回家？！”
“嘿兄弟，控制、控制！”面具男轻抬右手，整个人就化作一大团烟雾飘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待他重新凝聚成型后，才继续解释道：“别那么激动，我也只是想趁着这个地方还没被封闭，看能不能来占点便宜，毕竟这么大的野生‘异常’太少见了。”
见识到这魔法般的神奇手段，陈默怔住了，他捏紧拳头，没有选择再靠近。
“你说想跟我谈笔生意？”陈默低声问道。
“嘿，对嘛，还是该谈正事。”男人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脸上的猫头鹰面具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狰狞，“根据我了解到的情报……”
“C—092表现出来的特质是会对它困住的人进行肉体方面的改造，就比如你——”带着猫头鹰面具的女人用慵懒的声音向她面前的徐晓晓解释着。
而此时光着身子的徐晓晓正羞红了脸站在她旁边，一双手捂住巨大的乳头，另一双手护着阴部，“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不敢盯着别人看，只是小声的回应道：“你刚刚不是还在说游戏规则吗？”
女人微微一愣，扶额叹息道：“抱歉，是我走神了，这副面具我戴了太久了。”
说完，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十分普通的脸。
陈默不知道他为什么说着说着就突然摘面具，只突然听见旁边有人尖叫一声，扭头一看，融合了两个人身躯的徐晓晓正裸着身子站在旁边。
陈默被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别过脸，不去看徐晓晓的身体。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徐晓晓说话的声音有些抖，雪白的脖颈上都攀上了一抹绯红。
“我……”陈默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无从开口。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锅。”男人拍了拍掌，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回自己身上，“正好我也懒得跟你们两个人分开讲了，是这样——你们现在身处的这个游乐园，是C—092制造的梦境，别问我那是什么！我不想回答，总之，现在有一个快速脱离出去的方法，你们要不要？”
“要怎么做？”陈默沉声问道。
男人捏了捏眉心，不知是不是错觉？
摘下面具后的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幻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处理一些‘异常’的，你们如果答应帮我，我就送你们出去。”
说完，他还看向一旁的徐晓晓，略带玩味的说道：“小姐姐，算你走运哦，不然以你现在的改造程度……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徐晓晓还在惊讶陈默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以及面前的女人为什么把面具摘下来后就变了性，整个人完全是懵懵的，只知道用手挡着自己的“要害”不让人看。
“我们能帮你处理那个什么‘异常’？”陈默挑了挑眉。
“对喽！”男人打了个响指，“也怪我贪心，结果被这几个麻烦玩意给缠上了，只要你们能帮我解决，我立马帮你们脱离这次的梦境！”
紧接着，他立马弯腰从座位底下拿出一个盒子，但是又像烫手似的把它丢在了旁边的空座位上。
男人深吸一口气，示意他们打开盒子，而陈默默不作声的揭开盒子，露出了装在里面的东西，“就是它——”
陈默定睛一看，里面的东西赫然是一双细高跟，这双鞋表面深紫、鞋底为红色，是不露脚趾的尖头款式，没什么防水台；两边有蝙蝠翅膀的图案，还有类似羊角的银色小装饰，做工看上去精致极了。
“好高。”徐晓晓忍不住惊呼出声，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这双鞋是跟极高的款，超长的后跟估摸着至少有十公分以上，而且极细，像一根长针一样。
陈默脸都黑了，大声质问道：“你这几个意思？”
“很简单。”男人无奈的摊了摊手，“这个梦境产生的附属‘异常’就是它们，应该是它的癖好？我不清楚，不过我在这里停留的有些久，这玩意儿赖上我了，如果就这么直接走的话，这个异常也会被我带出去的。”
“你们也知道游乐园的规则吧？你们能从这里带走的不会是实物，这是梦境，因此你们醒了以后，身上沾染的‘异常’也会变为精神类的烙印。”他又捏了捏眉心，整个人忽然有些透明化，“我可不想带着穿高跟鞋的癖好度过余生。”
肉眼可见的变化让陈默有些相信这个男人说的了，尽管这一切太过荒谬，但陈默还是大致推断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首先，他不是穿越了，而是被困在了一个名为“C—092”的东西里，面具男称呼它为“异常”，而且像这样的怪东西世界上似乎还有很多？
其次，这个C—092似乎很热衷于把人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看徐晓晓现在的模样就知道了。
最后，是有办法可以离开这里的，只不过似乎有人很快就要封闭这里了；而现在这个男人给出的脱离梦境的条件，居然是帮他承受这份“异常”？
“淦！”陈默骂了一声，但他转念一想，道：“假如我不答应呢，你不也得带着这玩意出去！”
“唉……”男人叹了一口气，“所以说我讨厌跟聪明人说话啊，你看那位小姐姐都想要答应我了——”
陈默转头看向徐晓晓，而对方则像是被说中了一样面色一红，但她很快又摇起头来，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不、没有……我只想赶紧醒过来！”
“所以说……”陈默哼了一声，“这不是在谈生意，应该是你求我们才对。”
“呵，或许是这样吧！不过……”男人话锋一转：“这双高跟鞋上的异常可是由打开盒子的人承受哦～”
“什……！？”陈默来不及反应，脚掌就不受控制的绷直了，他一个踉跄向前扑倒在地，膝盖磕的生痛，随后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合了自己的脚底板，就像一张大嘴把自己的脚吞了进去似的，传来一阵柔软舒适的感觉，随着“啪嗒”一声，鞋上的小皮扣就直接锁紧了。
他穿上了这双高跟鞋。
“我***你**！！”陈默暴怒的挥起拳头打向那个男人，而对方只是满脸笑意的再次化作一阵烟雾飘走，然后在更远的地方现出身形。
“总算是把身上的异常清干净了。”男人舒适的伸了个懒腰，“不然等我回去以后，怕是要变成一个穿空姐服、踩细高跟的女装变态了。”
“你他妈……！”陈默还想举拳发泄自己的怒火，却因为高跟鞋的缘故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爬。
“别激动，别激动！”男人一边说，一边戴上了那副猫头鹰面具：“怎么说你也是帮到我了的，这一关算你们通关了。而且我再免费告诉你一个情报——别的都可以玩，但千万别去坐摩天轮哦！那玩意可不是什么善茬，它是活的，假如你在梦境中死掉，那就没办法回到现实了哦。”
“我就说这么多，告辞！”面具男大手一挥，整个人在几秒之内变得虚幻透明起来，最后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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