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君的双手叠于身前,好脾气的她也难压心头的怒火,说:“万俟小姐,请您搞清楚,我好端端的在机场高速公路上开着车,是你们莫名其妙地把马车赶到高速公路上阻碍交通我才撞上你们。您们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我今天与约了极其重要的客户的洽谈生意,如果因为你们的恶作剧而耽误了我的事情导致我蒙受巨大的损失,我将会把你们告上法庭追究责任赔偿!”
“小姐?”万俟雅言危险地眯起眼睛犹如一只发怒的母豹子般狠狠地盯着华君,华君说的那些话她没听懂,但那句“万俟小姐”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面前这女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不尊称她为“郡主”、“门主”、“殿下”她不怪人家,就算是寻常称呼也该称一声“姑娘”吧?
“小姐”?只有那些身份卑贱的低下女人才被称作“小姐!”
“你……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华君忙放软语气劝道:“小妹妹,你还年轻将来还有美好的人生,千万不能干杀事,杀人犯法,即使不被枪毙下半辈子也只能在牢里渡过……”她的话没说完,万俟雅言已经一拳敲在她的太阳穴上把她劈晕过去。
万俟雅言愤怒兼一脸烦躁地瞪着倒在地上的华君,气哼哼地“哼”一声,说:“把她扛回去!”她想了想,蹲下去,先扯扯华君的脸,又再看看华君脖子下的皮肤,还刻意在华君的臀部仔细地摸了几下,就想看看她的皮肤有没有异样,屁股后面有没有长尾巴是不是妖怪鬼怪变的。
浑禹上前弯腰朝万俟雅言行了一个礼,建议道:“门主,要不干脆杀了,省得麻烦。”
万俟雅言扫他一眼,站直身子,问:“杀了?你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吗?你又查清楚她身上的古怪了吗?杀了她你能把她身上的古怪查清吗?”
浑禹低头道:“可是门主,在这非常关头我们不能再节外生枝。”
万俟雅言转身面对浑禹冷眼睨着他,说:“要不我把这个门主让给你当,你来作主吧?”
“属下不敢!”浑禹吓得赶紧低头。
万俟雅言怀抱双臂笑眯眯地睨着他说:“我看浑禹首领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你们说是不是?”她后半句话是问身边的属下。
一干人个个低下头去,噤若寒蝉。另有四个站得稍远的人则是一脸漠然,仿佛没有听到任何问话一般。
万俟雅言的视线从他们的身上掠过,昂首朝前方走去。
浑禹挥手让两个手下把华君扛到一匹马背上驼着,几步赶上万俟雅言跟了上去。
两名手下提着砍刀在前面砍开树林里的藤蔓植被开道,引着万俟雅言前进。
万俟雅言在心里寻思道:“这女人好生古怪,皮肤细腻白皙比江南女子还要水嫩却只身出现在这荒野之中还架着一辆这么古怪的车,若说是妖怪,怎会被我轻易打晕,又怎么不会现形?若说是仙女……”她回望一眼被驼在马背上的华君,心说:“若是仙人我倒是拣了个便宜,只是我看她也不像仙人。”
华君闭着眼,感觉自己像是躺在床上,后颈极不舒服,酸疼酸疼的,太阳穴处又疼又重,连带头也昏昏沉沉的痛。
她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顶破旧得不成样子的蚊帐,嗅进鼻子里的是一股极其难闻的沉腐味。
她皱皱眉头,记忆涌上脑海想起之前自己莫名其妙的遭遇,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跟着就看到一间很破旧的木屋以前立在窗前的一道身影——是万俟雅言!
“你……这是哪?”华君问:“你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平静的询问,即不激动也没有敌意。
她只是想了解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华君问话间便已把这屋子打量了遍,不到十个平方的小房间,窗前一张小桌子,左边是一个极其老旧的破衣柜,右边靠墙放着两边椅子,边上摆了个木架子上面放着一个不知是什么年代的破木盆。
华君看到屋子里这情景就觉得她的头更疼了。
这年代,能找到这么“古老”破旧的地方还真是不容易!
只怕不知道是翻过多少山才能在某个极其极其偏远的大山里的小村子里找到这样的房间吧。
再看看面前站的这女孩子,一身蒙古风格的服饰,身上挂满凤纹饰物,非金即玉,看她身上那些金玉的成色都是些如今市面上极其少见的价格昂贵之物,再看她衣服上镶的那些皮草,华君敢断定万俟雅言身上的这件道具衣服都不止几十万。
万俟雅言回头,她的下巴微挑,一脸傲然地盯着华君,说:“我刚请大夫来替你症过脉,你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华君闻言一股热血直冲大脑,很想问她一句:“怎么?难道我看起来像个男人还是像个人妖?”
万俟雅言环抱双臂,嘴角噙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说:“可是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从哪来的?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华君深吸口气,说:“我现在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全凭你高兴。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您能不能让我知道现在我所在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万俟雅言走近华君,说道:“如你所说,你现在落在我手上要杀要剐全凭我高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想落得个好下场就该毫无隐瞒地回答我的问题。”
华君说道:“我都已经落在你的手上任由你处置了,你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又有何妨?”
“有,那就是你没有资格向我提问、要求知道。”
华君的眼眸里迸射出怒意,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兼不讲理的人。她压住心里的怒焰,抿起嘴微笑着说道:“那我也有权保持沉默。”
万俟雅言淡声说:“我不希望我像审犯人那样对你用刑。”
“你——”华君气结,骂道:“你是土匪强盗吧?”蛮不讲理!
万俟雅言的眉头一挑,颇有两分自豪地说:“看来我这土匪头子做得也蛮成功的,一眼就让你认出来。”
面对这个死不要脸的万俟雅言,华君也没话说了。
万俟雅言说:“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反正在这山头上你是不可能跟外面联系也不可能回到家,慢慢耗下去总有一天你会自己开口。我现在正差一个贴近婢女,我看你比较合适。你的衣服我已经吩咐人连夜替你缝好了,你换好衣服就到我房里来找我。这屋子你也别住了,搬到我屋里方便点。”她说完,抬起手上的玉笛挑开挂在门口的粗布门帘出去了。
华君让万俟雅言气得头顶升烟,恨不得替这孩子的父母掴她几巴掌才解恨。
她再看到这黑呼呼又潮又湿的被子还透着霉味,赶紧翻身下床。
床边的一张凳子上摆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套叠在一起的衣服。
华君把那套衣服展开,很大一件“戏服”。
衣服的料子不错,该是丝帛类的,但这做工款式让华君看一眼就很有种咬牙的冲动。
这衣服宝蓝色的底料衬着银色的绣花,里面估计是衬有棉之类的东西显得格外臃肿,再加上这老气的颜色,简直就是一件加大版的超市里卖的老人服饰。
清晨起来是蛮凉的。
这衣服看起来蛮新的。
她身上的衣服,外套不知道哪去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打底穿着也凉啊。
有这么一件大号薄棉袄穿着也挺好。
华君换上衣服,扎好腰带,把睡乱的头发打理了下,出门。
她踏出门就闻到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薄雾冥冥山峦起伏,微风缭缭映衬着清晨的朝阳。
她发现自己所处地方方居然是山顶,而且是在山顶最高峰上。
抬眼望去,犹似飘于云霄之中。
雾很重,看不到山下,而四周……
华君发现自己住的是一间侧室,再往前走几步就是一片小菜地,而小菜地外面是一排篱笆,再外面就是悬崖。山风吹来,有点冷。另一边——
二三十个男人赤着胳膊穿着很老式的黑色裤子在那里打拳。
华君瞪大眼睛看着这群男人,每一个人的身材都堪比健身教练,肌肉结实精壮,一拳一腿都扯动身上的肌肉显得爆发力十足。
华君再一细看,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她虽然不懂武功,但从这些人的出拳套路和行拳、翻腾间也看出绝对不是武术表演里的花拳绣腿。
花拳绣腿做不到拳拳有力,对打的时候也不会招招直袭对方要害落到实处。
像是教头的一个男人收拳,一个跃步跳上一米多高的屋宇台基站在华君的身边,俯身以压迫的姿势盯着华君。
这男人很高,大概有一米九,块头又壮,像座山似的,让华君很有压力。
她向后退一步,双手在交叠于胸前,锐利的眸子毫无畏惧地迎向那男人,她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说:“抱歉,你主子有事找我。”说完,转身就走。
这人的鹰勾眼和鹰勾鼻她看一眼就记得了。
这人心机深沉且极有野心,那小女孩留这人在这边只怕驾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