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有山,其名“剑阁”。峰之高,足万丈之数。
崖边小亭,凌霄而立。有云气穿行;如飘渺仙境。亭里人品茗,弈棋,论道;周边设有禁制,特意避开映日莲的视听。
“呀!余不该贪吃这一卒子。这下黑车点至相眼。某,边有呆马,‘有相无飞’!”长椅上,熟雅仙姬双腿并拢斜放,皓色的长裙勾画出她婀娜的身段;她不再落子,双手合在身前,明明局势尚好,却提前认输:“下一步老先生再双炮一叠,可不就是‘双杯献酒’的棋形?是余败了。”
一旁观棋的法家代表,眼神在棋盘和她如玉的芳颜上来回流转几下。
只见那棋局上,若真继续拼杀,红棋走出弃子的妙手,其实反倒是好赢的一方。
再看恬静端坐的绝色熟女,髻飘萧绿,眸剪秋水;面色沉稳,云淡风轻。
若说她看不到这步好棋,法家名宿是不相信的。
花丝编织、宝玉镶嵌的银冠形如流云;绕过她如瀑的青丝,轻盈雀跃,势若上升。
其下挂穗垂悬,无有分毫动摇。
秀巧的耳垂上,银环勾东珠,东珠曳流苏。
两缕整齐顺滑的洁白长缨飞流直下,搭在她高耸饱满的胸前。
旗袍的侧边几近完全镂空,开叉高过她那盈盈一握的柳腰;美妇身侧,腰肉、尻肉与颀长的大腿连成白花花的一片,竟是清中生艳,清艳相合。
白皇帝君·白瑾瑜,瑶池剑派之主。
相传继承到碧落仙廷的一丝法统;不过比起修为之高深,这美妇的艳名反倒传得更广。
特别是她这对形如满月的肥尻,最是令人口舌生津,垂涎三尺,在元相界里,素来有“天下第一臀”的美誉。
思及至此,法家代表老脸一红,忙闭上眼去,非礼勿视,连连暗念清心法诀。
亭内,一时沉默,小半柱香后,才听一旁的老剑宗忽地开口道:“白皇陛下为何认输呢?若是弃炮换去双象,下一步马扑卧槽,横车来将,胜负亦难料。”
“棋,以将帅为枢要。其余子力皆可弃去。但现实中的情况却大为不同,”白瑾瑜道,“斩去敌将,敌未必归降。或者又立新将,或者四处流窜,为寇,为匪,祸患不尽!且夫,人非棋也,谁有资格妄谈弃子取势;谁又有资格,要士相替自己挡去逼命杀刀?”
“瑶池剑派,不想和魔道开战吗?”法家代表睁眼。
“是哀家,白皇帝君·白瑾瑜,不想和魔道开战。”
“但映日莲杀了魔子,此仇难休啊!”老剑宗抚须而叹,“搁置的冲突,暂停的战事,皆因此再燃;天下有难!”
“剑界不宜站队下场,如此,不如将丹荷剑宗从剑盟摘除…”法家代表话未说完,突觉有异。
下一瞬,惊见大日现金乌,普天阳光竟化剑气,扫过剑阁之巅;禁制破碎刹那,太曦剑神,随之曌临!
“剑阁品茗,不请曌一同吗?”映日莲挺身而立,剑压扩散间,竟令亭下众人,鞘中剑身颤抖,犹如恐惧,犹如臣服!
“咳咳…映日莲!”老剑宗起身,单手抚剑,“你虽有‘剑神’之称,可吾等品茗弈棋,又同你有什么干系?打破吾等禁制,岂非有失礼数?”
“剑宗,是吗?”映日莲倨傲昂首,连那对高耸的双乳都更加朝上挺起几分,凤眸睥睨一瞥,檀口间吐露更加骇俗之语:“垂垂老矣,将死之人,何不退位让贤?如今正魔大战在即;正道,须由曌来统摄!”
“放肆!目无尊长,嚣张跋扈之人,焉能领导剑阁?”法宗名宿怒而拍桌,飞身跃起,剑已出鞘,直指映日莲!
却见映日莲道:“见吾太曦剑神,尔等持剑之人,当如见九五至尊——跪下,礼赞!以剑对吾,是你,取死之道!”
“映日莲,你!啊——”
不待多言,熟女剑神抬手一点。
丹荷怒放,璀璨光华在她的指尖一闪而过。
法家代表抬剑欲挡,却是一声脆响,剑身崩断,人也毙命!
一时间,剑之圣地,弥漫无尽恐怖!
“老先生,你先离开,也让其余剑阁长老、弟子撤退;这里交我。”白瑾瑜懊悔法宗前辈殒命,急急上前护住老剑宗。
而此时老剑宗已被气得浑身哆嗦,竟连话也说不出口,本就不多的寿元,被映日莲一激,又折去了大截。
“你是什么东西?”映日莲轻蔑浅笑,“喔!本宫想起来了!本宫是天下第一剑,而你则是那什么‘天下第一臀’!怎么,你这‘白瓷臀帝君’也要插足我剑界之事?”
“瑾瑜御剑,不屑于争,“白皇淡然道,”你是天下第一剑,只因哀家,视这虚名为粪土!”
“哦?!”
巍然剑阁巅,兵者尖峰汇。刃藏于鞘,却已令寒风更添几分冷冽肃杀。
一者金银持身,神光粲然,天有二日曌河泽,面容明艳胜骄阳。
一者抱瑾怀瑜,神锋敛彩,胸藏汪洋纳百川,芳颜清丽拟皓月。
人,挺身而立,尚未动作;炁,已然接连交击。无形剑气扫过,凉亭垮塌,草木竹石皆付一空。
“嗯?不差!但,你真以为自己配领教羲和的华彩?”
“你若为骄阳,覆压天下; 那哀家便也做一回射日的大羿, 将你,斩败!”
“笑话!”
朱唇起,青丝扬。一道怒喝起波澜;仙器出鞘倾尘寰!
却见白瑾瑜面色从容依旧,云淡风轻。
一只玉手翻转间,云袖挥洒,百倍延展,裹携仙器,掩其锋芒;那无匹的剑芒被拨落在地,只断去谪仙的小截袖口。
庞然的余力将剑阁劈裂成两半,成了两座乖离的孤峰。
“哼!”映日莲重重一哼, 足尖轻点地面,破重云而跃。
剑意冲斗牛,杀性更骇俗。
羲和剑受其感召,发出兴奋的嗡鸣, 拖曳着火般的光,从剑阁之底扶摇直上,再入九霄天阙!
“圣阳辉熠曌天元!”
当面扑来的一剑,终令故作淡然的白皇,有了一丝动容!
“颢穹,起剑!” 象牙与白银雕镶的剑鞘,在白瑾瑜的手中与窄长的软剑分离。三尺秋水反射出洁白刺目的光。
“抚长剑兮玉珥,璆玱鸣兮琳琅——”
神芒破开尘土自天而落。
银河却从地升起,逆反倒灌。
极招交击刹那,白瑾瑜那踏着掐丝镶银高跟仙鞋的一双丝足,踏裂砖石,陷入地面三寸;朝下卸力一刻,清艳美妇那肥软的双乳和肉尻一阵颠簸颤动,尔后她身下的半座剑阁竟难承映日莲一剑之威,土崩瓦解了!
碎裂的土石中,一道月白色身影极速下坠。而她的上方,杀性骤起的剑神却不依饶,反踏土石以更快的速度追击,势要再次应证天下第一剑!
“映日莲,先落地者败!” 下坠途中,白皇帝君白瑾瑜手捏法决,丝帛飘荡,如霓裳羽衣加身,下坠的态势倏然反转。
“落地者败?笑话!”映日莲冷哼连连,随后高声呼喝,“犯剑神之威,本宫不只要你败,还要叫你亡!”
话音未落,仙器羲和又放光华;一时,剑阁脚下,方圆百里,飞鸟矗立,水花凝结,风也止息,落石也停滞。
恰是仙剑尽其能,令百兵万剑皆称臣;草木竹石皆为剑,于是便草木竹石皆俯首!
“为争口舌利,而使剑染血,映日莲你把剑当成什么?”而白皇却直面羲和的威光,手诀翻飞,颢穹剑起,术剑合流,要与剑器之极试比高!
“隙月斜明刮露寒!”
白皇手中,皓色的锋刃好似水般波动,在半空中延展成一条蜿蜒的螺旋,打着圈绞向那凌空斩劈下来的仙器。
颢穹,羲和,对击瞬间,便在一阵霹雳啪啦的爆响中挥洒出大片的火花。
但剑神却知道这都是“颢穹”上被击散飞溅出的材质。
毕竟天赐的伴生仙器,哪里是人工巧造的法宝所能敌挡?
下一瞬,洁白的软刃寸寸破裂,而辉耀的仙剑却刚硬依旧,直朝敌手心窝要害贯去!
映日莲眉梢一挑,倨傲的眼神里都染上一丝雀跃:“剑,便是杀人的兵器,若不染血,便不能称之剑。”
“错!刀,枪,戟,斧,杀人的兵器,有太多;但剑,却有其殊异之处!”白瑾瑜素手一抬,下一瞬竟见万千银芒回聚,被击断的“颢穹”之刃流淌聚合,“因为剑,也是礼器;是君子艺,而非杀人兵!”
“任你巧舌如簧,羲和一剑破淫巧!”映日莲脸色一沉,不知第几次稔熟地挥舞手臂,如扇的剑光划过白瑾瑜婀娜的身躯,却只是将泡影刺破,炸开漫天水雾。
“映日莲,羲和纵能斩断一切金石,可却斩不断水。因为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这声音却是从上方传来。 映日莲抬头一看,却见剑阁之巅又有层云聚拢,雷光转寰间有雨点倾盆,直至近身才发现是细密的剑气。
“白!瑾!瑜!如此避让,阴晦,你的存在便是对剑的侮辱啊,令吾着实愤怒!”映日莲猛然握拳,小腹上道纹一闪,“万化十二·登天阶!”
一股庞然剑气爆发。猛烈的剑意逆反而上,直登剑之巅。那层叠的重云也被洞穿出无数透光的洞,一束束阳光挥洒了下来。
随后,一连串剑影整齐排列,在映日莲的足下连成一串接天的梯。太曦剑神纵身连跃,便后发先至,抢在白瑾瑜前一刻重登巍然剑阁的顶峰!
“给我下去!”
五指张开,前推,仙器羲和直击而出——
——只不过是重复两人第一次交手的结果,仅仅斩下白皇帝君白瑾瑜的另一截袖袍,便被拨挡偏斜!
可不同的是,此回对手却紧接着发起反击:“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云气汇聚,露出清朗白天。颢穹尽纳层云,掩去其形;唯留锋芒随气旋流转。朝剑神倾轧而去!
“无形之剑,骗得过吾的眼,但瞒不过吾之心啊!羲和,剑来——”一声长啸,仙器再入手,映日莲竟冲进“颢穹”所成回旋剑气。
任凭发丝,裙袜被藏于气旋的锋芒割破,亦要将之穿凿!
却见白皇招式巧变,暗藏余力爆发;剑芒凝缩,无形再化有形,绽放无穷光芒:“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你,如何与曌齐光?!!——就让你见证剑道巅峰,一剑破万法!”
颢穹前刺,羲和直迎。
白皇帝君白瑾瑜,太曦剑神映日莲;互持刃筋不让,双剑中线相逢,针尖对麦芒!
剑锋相触瞬间,仙器再显神威;“颢穹”剑身寸寸破碎,四散飞溅,在两位华贵熟女周身留下道道血痕!
本就裸露性感的衣物受此破坏,顿时向下滑落;春光流泻间,昔日巍峨高耸的剑阁之峰难受摧折,不断被倾散的仙力与剑气,自上而下逐渐削除!
颢穹崩碎,仙器临身。
白皇帝君白瑾瑜却依旧面色不改,从容不迫,云淡风轻。
那金色的眸子波澜不惊,配上淡蓝色的眼影,格外出尘绝俗;却反倒令映日莲更加愤怒!
“白瓷臀帝君,你就要亡于曌之剑下!还摆出这副表情,给谁看呢?”绝世剑神傲然昂首,胜券在握,成竹在胸。
脑后光环辉熠,照耀映日莲明艳美绝的容颜。
凤眸睥睨,焰般的红唇开合,吐出胜利宣言。
浑然不顾周身衣物已悉数分解,雪白胴体毕露;肥硕双乳前,两粒肿大褐枣直晃;肉感小腹丹田上道纹闪耀,神圣中透着几分淫靡。
“太曦剑神映日莲,哀家想问,赢得究竟是你,或者是羲和剑?”白皇帝君白瑾瑜亦是衣衫褴褛,旗袍豁开数条大口;吊帘儿似的前摆险险还能遮羞;却反倒若隐若现,更添风情。
“笑话!羲和与本宫伴生,人剑合一,无分彼此!赢得是羲和,也是本宫!胜者是本宫,也是羲和!”
“‘羲和’尊为仙器,确凿是百兵之首;但太曦剑神映日莲,又殊胜在哪里呢?!”此时,颢穹已近乎遭到彻底破坏,飘然而立的白皇,也再度动作了!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清艳仙姬右手侧击,却是四两拨千斤,荡开仙器羲和。
足踏奇巧步法,皓色的身影如游鱼般滑近,以至于两人彼此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雌熟馨香。
这般近的距离,竟已不是剑所能发挥威力之处。
映日莲左手忙捏剑诀,并指成剑;却是被白皇偷空一掌切向右手腕,手筋一麻间,羲和仙剑脱手而出!
“你找死!”
熟女剑神怒而扬眉,连招式也顾及不上;五指勾起,留长的锐利指甲直直抓向白瑾瑜那以浓充淡、故作从容的清艳骚脸;但连白皇的衣角也没能触到。
白皇帝君白瑾瑜,身若翩鸿游龙,轻巧一退,于是羲和剑后续的追击也悉数落空;再莞尔一笑,乘风而去,只留一道平淡依旧的讽刺声音:
“映日莲!试问江湖顶峰,何须剑道争锋?或许剑是你的生命,是你的全部;但对哀家来说,剑却不过是闲暇之玩乐,就如——品茗,弈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