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战一场酒宴,前来飞云堡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中人大多已经散去,除了麓王府的些许门客外,丐帮与泰山盟也留下了不少弟子守在各自帮主盟主身边照看,岳青烟于晚间一一拜访,直到将各派客人安置妥帖才归返后院。
操劳一日多少有些倦乏,岳青烟才入闺房,便立即差人置备热水,不多时,闺房里间便多了一只盛满了热水的木桶,在贴身丫鬟的服侍下,岳青烟缓缓褪下衣物,走入浴桶之中。
温热的浴水掺杂了几分香料,除了有价无市的西域珍品,还有生意捞来的不少朝廷贡品,岳青烟平日虽爱着男装不喜奢靡,但对这沐浴之事却是格外看中,嫩滑的肌肤沉浸在这清净的浴水之中,她会忘却诸多烦恼,去思考一些只属于自己的心事。
“摩尼教妖人再现,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两位平叔看来是再难担负岳家的安全之责了。”
“幸而今日有那位吕少侠和念隐门相助,要不然……”
“世子对他有招揽之意,可他少年蒙难,似乎和朝廷有所芥蒂,恐怕是难办了。”
众多思绪萦绕,不一会儿便让人有了困意,岳青烟也乐得轻松,索性闭上双眸打算就靠在这浴桶里小憩一会儿,可眼睛才刚刚合上,门外却是传来了丫鬟的呼唤:
“世子殿下,小姐尚在沐浴,您不好进去的。”
“哈哈,是我唐突了,我就在这屋外候着便是。”萧琅的声音很是清朗,亲和之余又透露出几分世家涵养。
岳青烟在房中听得真切,心中莫名有些微妙的欢喜,当即从浴桶里站起身来,朝着屋外唤了一声:“翠儿,进来吧!”
门外候着的翠儿当即应了一声,连忙推了门进去,一面拿着衣物浴巾服侍岳青烟穿戴,一面又在小姐耳边悄悄嘀咕:“小姐你这样不合规矩的,世子还在外面呢,你这样唤我进来,要是他……”
“世子不是那样的人!”岳青烟只淡淡的笑了笑,她与萧琅自幼相识,对他的品性修养自是有所了解:“他虽有风流之名,但也算是胸有大志,如今飞云堡内这么多的武林人士,若是有所差池,少不得身败名裂。”
“是是是,小姐见识高明,翠儿当然是不及的,”翠儿听得岳青烟分析在理,只得一个劲的点头应和:“只不过小姐啊,您生得这般貌美,就连翠儿我看了都喜欢的,世子也是男人,您还是该小心些才是。”
岳青烟白了她一眼,倒也不再理睬,简单换了一身白衣长裙,乌黑柔顺的长发盘起,梳成一道纹路分明的秀髻,一只古典秀雅的檀木发簪横亘其间,略施粉黛,比起白日时分的男装打扮不知高贵了多少倍,岳青烟望着镜中的自己缓缓露出微笑,这才吩咐翠儿:“去请世子进屋吧。”
翠儿识趣退下,很快萧琅便入得闺中,还未见得佳人便已然闻到一股清雅幽香,顿觉心中舒畅,越过屏风,见得岳青烟正端坐在一小桌前,桌上摆着两杯热茶,显然是为他而备。
“世子久等了!”
萧琅闻声微微一笑,当即也不再客气的走近入座,端上热茶轻轻品了一口,脸上顿时露出一抹舒适笑容:“清涧山笋,烟儿有心了。”
岳青烟淡然一笑:“世子的口味还是一如既往。”
萧琅放下茶盏,却是故意起身行至岳青烟的身后,将手搭在佳人肩上,身躯微倾,小声道:“那是当然,我对烟儿的心意也是一如既往呀!”
“油嘴滑舌!”岳青烟见他借机靠近,当即起身一转,直接将萧琅的手甩到了桌案之上:“白日里还有个模样,怎的晚上便没了正形?”
萧琅尴尬一笑,却也并未就此收手,只朝着岳青烟的背影解释:“烟儿莫怪,实则是多日未见,白天又忙于正事无暇他顾,故而只得晚上前来与你一诉衷肠了。”
“哼,你当我不知道,你是好奇那位吕少侠的故事罢了。”
“哈哈,”萧琅闻言却也毫不避讳,又向着岳青烟靠近几步:“还是烟儿知我心意!”
“怎么,你王府的那些莺莺燕燕便不知你了?”岳青烟似乎有意瞧他这幅吃瘪的模样,继续责问着萧琅家中之事。
“原来我家烟儿是吃醋了?”然而萧琅却也并非愚钝之辈,一言反击便说得岳青烟面色羞红。
“呸,谁是你家的?”
萧琅借机在岳青烟身前转了一圈,目光自是片刻不离身前佳人这一身清丽打扮,忽而心中一动,将头凑至岳青烟耳边:“我说烟儿今日为何打扮得如此动人,原来是听说了我府中之事。”言语之间却是有意朝岳青烟那红润的唇瓣瞥了一眼,果见其嘴角微翘,似有辩驳之意,当下便继续言道:“这事儿也怪我未曾禀报,那女子唤作小荷,是我家中管事之女,自幼照拂我起居,如今我已行冠礼多年,却一直未曾许她名分,也怪我少不更事,她于年前有了身孕,家中商议之下便将此事定了。”
“好一句少不更事,麓王府世子风流之名也不是一两回了,又何须与我解释。”岳青烟语气之中依旧带了几分讥讽,可听了这番解释,终究是比起先前缓和了许多。
“好烟儿莫要再取笑我啦,麓王府承蒙皇恩,封地位居中原腹地,既要造福地方百姓又要避免朝中猜疑,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啊。”
说到这节,岳青烟却也不再出言顶撞,回身几步坐了下来:“我也知你难处,可你当初本也只是醉心于江湖豪侠之事,如今怎地也学起你那不学无术的弟弟,想要当个『风流世子』了?”
“烟儿冤枉啊!”萧琅又是急切的追了上去:“除了小荷的事,那些传言大多不实,我与你之心意你还不知吗?这次临行前我还向父王说起了此事,父王承诺赈灾之事后便亲自登门。”
“……”岳青烟一时无言,先前想好的诸般责难都被萧琅轻松化解,她虽是岳家如今的家主,但终究也到了待嫁之龄,与麓王世子自幼相识,能嫁入王府倒也一桩美谈,尤其是像今日泰山盟老盟主也过问了一嘴,江湖中人恐怕也早已传了开去,若是王府迟迟不肯提亲,她少不得要遭受一顿流言蜚语,如今能得萧琅亲口承诺,倒也算心中大石落地,眉宇间这才有了几分平日的温柔。
萧琅见状亦是心中稍安,不由又故意俯下身子,将脸贴在岳青烟的娇颜之侧,轻轻念道:“届时烟儿可莫要再做男儿装扮才好!”
“呸,你当我像你一般不识大体!”岳青烟轻啐了一口,这回却是并未避开萧琅的靠近。
萧琅倒也并不得寸进尺,只是借着这份亲近距离继续调笑道:“哈哈,我是觉着烟儿这般清丽动人,不该扮作男儿埋没了自己的美貌。”
岳青烟微微颔首,却是并不打算再做回应,她接管岳家之时年岁尚幼,虽有家中长老提点和平家两位叔叔护佑,但多少因为女子身份缺了几分威严,故而她自十三岁那年便常以男儿装扮出席公众场合,而后又事事躬亲待人宽厚,多年下来见识与手段也日渐卓绝,这才算牢牢坐稳了这家主之位。
当然这其中种种自不便对萧琅说出,只得颔首以应另寻话题:“我与你说说那位吕少侠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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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拂过山林,仿佛一缕清泉划入了干涩许久的喉咙,让人疲态尽消,倍感舒畅。
奋力挥剑的少年终于停下了脚步,心里的苦闷也随之消散了许多,吕松扶着剑靠坐在一棵老树边,轻微的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才能有苦儿师傅那样的剑意呢?”吕松摇了摇头,脑海里不住的回忆着剑无暇那神威盖世的一剑,他当时就在场边看得真切,那一剑自天而降,仿佛周遭气机与持剑之人融为一体,即便那位“摩尼教主”再如何了得,在这一剑之下也只能仓皇逃窜,这该是何等霸道的剑意啊!
“师傅说起过,剑者最重修心,执迷剑招只得管中窥豹,执迷剑气也不过镜花水月,而若能修出剑意,以意御剑,才算得入剑道门槛。”吕松越想越是气馁,自己好歹也苦练了十年,可终究连个剑道的门槛都没能迈入,再对比起幼时的梦想与诺言,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算真正有能力守护身边的人。
一阵凌乱思绪之后,夜色也是越来越深,吕松稍感疲乏,这才从飞云堡后山山林中走出,一路轻功腾挪,直朝着岳家后院飞去。
倒不是他有意显摆这一身高明的身法,只是如今的岳家前院仍旧有不少江湖人士,他与念隐门有故,若是贸然出面少不得被人追问纠缠,孤身回房才是上上之策。
繁星当空,夜已昏沉,后院中的房间大多熄了灯,就连平日里有些吵闹的苦儿,也在她师父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吕松刚要回房,可后院正中房间里的一缕灯火却是让他停下了脚步,那是岳家小姐的房间,却不想她此刻还未入睡。
吕松心中泛起一阵波澜,先前那段儿时的回忆又一次涌入脑海,十年未见,佳人已是名满天下的岳家家主,而他,仍旧是个江湖野人。
“再去看她一眼吧,从此也便断了念想!”吕松心中有此一念,当即飞身上檐,朝着岳青烟的房间靠了过去。
临近闺房,却见的门口的丫鬟翠儿早已偷偷靠坐在门口打起了盹,吕松暗自摇头,继续近前直至房间屋顶,轻轻揭过一片青瓦,透过房中灯光,恰能瞧见岳青烟此时那一身白衣婀娜。
吕松心头有些发热,能见着心中牵绊的佳人如此盛装多少有些心中悸动,然而这股悸动感觉才刚刚萌芽,便被接下来的一幕泼得浑身冰凉。
却见那位器宇不凡的萧琅世子突然靠近岳青烟的身侧,与岳青烟近乎只有一寸距离,可岳青烟却并未有丝毫不适,依旧侧坐在茶座上侃侃而谈,讲述的却是关于自己的故事。
“那吕家少年想来也是命苦,带着一个比他还要弱小的侍女一路南行,说是要去寻那传说中的烟波楼……”岳青烟将自己所知之事一一道来,虽不能道尽吕松那年所受苦难,但言语之间对吕松多有褒扬:“命苦之人虽多,但他那时便能照拂幼小侍女,可见其心地善良,况且我后来得知,那侍女与他非亲非故,只是途中见她可怜便一路扶持南下的。”
“确是一位侠义之士。”萧琅闻言亦有所感:“我听那位剑女侠说起,他二人后来得遇念隐门收容,小侍女拜剑女侠为师,这吕松竟是能在念隐门外独自苦修练出一身好武艺,想来也算是吉人天相了。”
“嗯,他今日就我,说是为报当日粥铺的恩情,可见是个恩怨分明之人,若世子以诚相待,就算不能收为己用,想来也不会就此树敌。”
“当然!”萧琅当即郑声承诺:“我平生所愿便是结交这等豪杰,且不论儿时恩情,今日他救了你便是我麓王府的大恩人,将来就算不能一起共事,若能把酒言欢也是好的。”
房梁之上的吕松闻言略微皱了皱眉,他心中自是不屑与这麓王府世子论什么交情,但萧琅此刻说得振振有词言真意切,若说真有这念头也就罢了,可若只是在岳青烟面前装模作样,那便是个极善于伪装的阴险之辈了。
而联系起早先岳青烟说起的“救人”一事,吕松更加不愿相信萧琅品性,连带着此刻瞧他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鄙夷。
“你少来,我是你什么人,你与他论什么恩情?”可屋子里没说两句,岳青烟却又寻机找他斗起了嘴,可这一回,萧琅却是不再与她客气,他知此时的岳青烟怒意早消,这会儿不过是习惯性的娇嗔戏语,当即张开双手,猛地从岳青烟的脖颈环绕而下,竟是出其不意的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啊!”岳青烟被他这突然一抱吓得惊叫了起来,可那惊叫声才发出一点儿,她似乎才意识到门外守着的还有侍女翠儿,叫声戛然而止,但身体却是左右强撑,试图从萧琅怀里挣脱出来。
吕松见得此状心中一急,下意识的便要从高处跃下将这淫贼擒住以泄心头之恨,可下一秒,屋子里却是传来了萧琅的辩解之声:“烟儿当然是我麓王府未来的世子妃,将来若我承袭王位,烟儿便是我王府正妃啦!”
只这一句调笑之言,吕松颤抖的身形便不由得愣在原地,他二人的的确确是门当户对,萧琅虽或许人品低劣,但他吕松又有什么资格干涉,况且这等深夜时分,岳青烟能容许世子萧琅进入闺房,想来也是心中默许了的吧。
“那……”果然,岳青烟的语气软了下来,娇柔的身躯也不再有所挣扎,只是发出轻微的呢喃:“至少现在,你我还只是……”可说到此处,岳青烟却又觉不知该如何描述,她与萧琅这些年来也算是情投意合,若是关系说得浅了自然不对,可若是说得深了,少不得让这风流世子得寸进尺。
“只是什么?”可她这一退步,萧琅自然不会错过,环在佳人细腰之上的大手搂得更紧了几分,整个脑袋都靠在岳青烟的肩上,只一说话,便有一股异样的男子气息吹入耳帘,岳青烟芳心狂颤,身体在男人的倾靠下变得有些酥软无力,只得嘴上发出轻轻的抗议:“世子,还请自重。”
“烟儿,我当真是许久未见你思念得紧,只想这么搂着你说会儿话,好吗?”
面对萧琅的温柔告白,岳青烟终究没法坚定心志,抗拒的手指缓缓撤开,缓缓的在萧琅的手背上轻轻抚摸,嘴上轻轻叹了口气,这才柔声道:“你啊,总是这样,也不知骗了多少小姑娘?”
“烟儿冤枉我了,在我看来这世间女子万千,唯有我的烟儿最美,即便是南边苏家那位『天下第一美人』,我上回瞧了一眼,仍觉得比不过我家烟儿。”
岳青烟被他说得更是面目羞红,陆家与苏家同气连枝,一北一南,而那位苏家姐姐她自然是见过的,这『天下第一』的盛名之下,端的是名副其实,而她向来以男儿装扮示人,在江湖上的美名自然不及,如今能得情郎如此夸赞,脸上虽是含羞脉脉,但心里终究是舒畅的。
但即便心中畅快,岳青烟也不打算给萧琅好过,精明的小脑瓜微微一转,便又出言相怼:“净会花言巧语,我可是听人说了,你午时前来后院也不来寻我,直接朝着念隐门的客房去了,想来也是,那位剑仙子清高孤傲,有神仙气质,我们的萧世子自然不愿带着我一起拜访。”
萧琅“啊”了一下,随即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可纵使小心思被穿拆,他也不愿就此放手,反倒是将身子慢慢挪到了岳青烟的正脸位置狡辩了一句:“烟儿又吃醋了,那剑女侠是念隐门高人,我瞻仰其仙风道骨不假,但绝不敢有觊觎之心。”
“那你就敢觊觎我了?”
萧琅闻言又笑了一声,随即猛地低下脑袋,直朝着岳青烟那嫣红的娇唇吻了上去,两唇初遇,岳青烟瞳孔骤然睁大,从未体验过这等男女情趣的她自是下意识的向后急退了数步,嘴上刚想斥责,可萧琅却是抢过了话题:“我与烟儿两情相悦,又怎么能说是觊觎呢?”
“你……你好不知羞!”岳青烟此刻面若桃李,嘴上虽是有千般理由刁难眼前男人,可只要萧琅有所僭越动作,她便又无计可施,既想护住女儿家的矜持,又不想让情郎太过难堪,一颗芳心飘忽不定,只得挑起他先前的话:“你,你不是说只搂着我说话吗?”
“哈哈,只怪我的烟儿太过美貌,情难自禁,情难自禁呀!”萧琅笑着再度近前,似乎又想到什么,感叹了一声:“烟儿,你这般美貌,足以令天下男子痴迷,今日那摩尼教妖人扑向你时,我几乎肝胆俱裂,恨不得冲上去与他拼命!”
“她是魔教妖人,专门祸害天下女子,你提他作甚?”
萧琅微微一笑,继续言道:“不只是他,今天见那位吕松少侠,他在暗中护你一次,而后又对你毕恭毕敬,对我却拒之千里,虽有旧时恩情,可我却感觉,他对你或许仍有几分念想。”
“他?”岳青烟闻言蹙起眉头,她天生聪慧,虽是不擅男女之事,但吕松先前交谈时的神色到底还是能揣度一些的,见萧琅提起,她不禁收起玩笑心思正色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他清清白白,即便他……他……那也能克制于心,也算,也算君子。”
“烟儿莫要误会,”见岳青烟言语有些着急,萧琅赶忙将她抱紧:“我当然知道烟儿心思,我适才只是感慨烟儿美貌让天下男儿动心,我虽投了个好胎生于王室,但自觉仍旧有些配不上烟儿……”
话至一半,岳青烟便伸出半截小手挡在他的嘴上,脸上终于现出几分柔媚姿色,见萧琅停下话语,岳青烟这才收回了手,与萧琅四目相对,终是吐露真心:“世子切莫妄自菲薄,我,我们自小……”
萧琅闻言心中一喜,刚才还未能得逞的嘴唇再度覆了上去,直接将岳青烟的话语堵在嘴里,灵动的舌头轻而易举的挤开少女唇瓣,只抵在那一排白皙的牙关前,萧琅略微向里收了收,小声说道:“烟儿,你的心意我自是知道,我……我想你。”言罢便是加剧了舌尖的力道,便在岳青烟来不及反应的当口一举冲破,直入那少女檀口之中。
岳青烟美目圆睁,似乎还不明白这一动作意味着什么,心中略微有些抗拒,可随即便觉着口中一颤,那条让她捉摸不定的舌头竟是主动缠上了她,她下意识的想要退缩,可偏偏被缠绕得紧,一拉一扯之间,经似乎有电流划过脑海,让她瞬间沉浸其中。
随即,男人的动作越发的大了,萧琅抽出一只手来按在少女的后脑位置,同时更是让自己那作恶的大舌围绕着岳青烟的小舌来回舔舐,舌尖一遍又一遍的扫过少女莲舌的每一处软肉,忽的轻轻一咬,在少女的惊异声中缓缓向外一带,岳青烟这才有所知觉,小手抵在萧琅的胸口将他向外推了半步。
“呼~呼~”口齿终于逃脱,岳青烟紧张得连喘了两声,心跳急剧,可却又没有一点儿退缩的动作,望着再度靠近的萧琅,她平日里的言辞与智慧似乎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烟儿,你的小嘴真甜。”萧琅继续着他的甜言蜜语,俊朗的身形再度将岳青烟笼罩,大嘴第三次朝着岳青烟的樱唇靠拢,可这一次却是来得很慢,似乎给足了岳青烟逃避的空间,因为他知道,初尝禁果的岳青烟,应该是不会再拒绝了。
果然,岳青烟没再躲避他的纠缠,当萧琅的大舌再度临门之时,那紧扣的牙关也顺势打开,两只舌尖宛如蜻蜓点水一般触了一下,随即便又如先前一般缠绵吸吮了起来。
世子得偿所愿,少女情窦初开,一对儿情投意合的少年男女在深闺之处将这十余年的感情慢慢升温,可他们哪里想到,此时的房顶之上,却还有一位落寞孤寂的少年。
吕松捏紧了的拳头渐渐变得松软,看着岳青烟的脸色由抗拒到娇羞再到如今的沉浸其中,一股熟悉的挫败感油然而生,这一刻,他想到了十年之前的另外一幅画面,同样是一位美艳绝伦的少女,同样是威名赫赫的麓王府,但不同的是,他那时一心扑救却无能为力,可如今呢,他力所能及却又无可奈何,从那微弱的瓦片锥光里,他能瞧清楚岳青烟的种种变化,毫无疑问,她是自愿的。
房间里的男女当然不会知道吕松的心中煎熬,痴缠的男女深吻了近乎一炷香的时间,直到二人面露潮红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萧琅才肯在岳青烟的轻微推搡下抽出身来,看着身前这位早已面红耳赤的绝色女子,不由发出一声爽朗的清笑,他一手揽在岳青烟的肩上,将她伏在身侧同坐在岳青烟原坐的宽椅上,继续聊起了这半年时间未见的诸多见闻,而岳青烟也识趣的靠在男人怀里,收拾起她岳家家主的傲然姿态,静静聆听着他的故事。
“世子!世子!”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急呼,却是将熟睡的翠儿唤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意识到萧琅似乎还在小姐的房间,连忙敲了声门,呼唤道:“小姐,似乎是有人在叫世子!”
“嗯?”萧琅缓缓站起,望着身侧默默含羞的佳人有些不舍,但出于礼法,他也知到了分别之时,他走出房门,望着疾奔而来的家仆喝道:“何事如此慌张?”
“禀报世子,老盟主仙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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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泰山盟的客房里此时已经围满了人,除了泰山盟的弟子,丐帮帮主石墨也已醒转,在弟子的搀扶下步入正厅,默默凝视着老盟主的仪容。
萧琅赶到之时,徐东山正抱着老盟主的尸身痛哭,而他身后的一众豪杰却是目光呆滞,显然是对泰山盟的未来有些迷茫。
这几十年来,泰山盟雄踞山东,靠着老盟主的威势享誉天下,就算是少林、武当这等名门也少不得礼让三分,可如今老盟主惨死,无论是少盟主徐东山还是泰山盟里其他领事都再难有能力威慑群雄,这往后的日子,想来是不太好过了。
“诸位,我有一言想说与诸位英雄!”萧琅自进屋第一眼起便发觉了泰山盟群雄士气不振,当即振臂一呼,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老盟主遭摩尼教妖人所害,这仇,咱们得报啊!”
“是啊,要替老盟主报仇!”只这一言,便引得不少豪杰响应。
“但当下泰山盟失了老盟主,那摩尼教又神出鬼没,要想报这仇,却也得从长计议。”
萧琅一语言罢,那痛哭流涕的徐东山想也没想转过身来,语带哭腔的问道:“世子有何高见,只要能为父亲报仇,东山万死莫辞!”
萧琅闻声点了点头,心中暗笑这一句想来是季先生的杰作了,随即向着群雄沉声道:“依在下拙见,泰山盟需尽快确认新的盟主,徐兄既是老盟主后人,在江湖上也有威名,泰山盟由徐兄继任当是最稳妥之决议。”
萧琅这话一说,在场众人立时明白了过来,他这是来给徐东山站台的!
徐东山有“花衣太岁”之名,武艺虽不如老盟主高强,但在年轻一代里也算是不差的,但这“花衣太岁”当然不是指他的衣裳花哨,更多的,还是暗讽他为人贪花好色,常有青楼寻花问柳之事传出。
甚至几年前还因贪图一位良家妇人,将那妇人夫家害死于家中,这事后来闹到了老盟主的耳中,要不是一众豪杰相劝,老盟主险些一掌将他劈死,虽说徐东山也因此挨了几十杖棍之刑,但这“花衣太岁”的名号便也由此而来。
这样的人,真要统领泰山盟了吗?但有了麓王府世子的站台,徐东山又是老盟主独子,此事想来也不容置喙了。
可出人意料的是,萧琅话锋一转:“但眼下小王觉得泰山盟有两件要事要办!”
“哦?世子有何吩咐?”徐东山闻言目光一亮,言语里多少有些谄媚之色,得世子站台稳坐盟主之位,徐东山自然是感激涕零,可这模样被其他人瞧了却是不由暗生鄙夷,麓王府虽是势大,但终究与江湖需要保持距离,一盟之主如此谄媚,当然算不得光彩。
“其一,是要将老盟主尸身运回泰山盟安葬,此事十万火急,需得立刻执行;这其二,便是我等武林结盟刚刚成立,泰山盟也应留下一位话事之人,咱们一齐商讨除魔救灾报仇之事!”
“言之有理!”萧琅这话考虑周全,在场众人纷纷点头。
“依我看,徐兄既是泰山盟盟主,又与摩尼教有父仇要报,不如留下,与我麓王府一起,而安葬老盟主的大事……”说到此处,萧琅朝着泰山盟一众领事扫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一位白须老者身前,笑道:“久闻黄老英雄大名,黄老英雄在泰山盟中有『铁面无私』之称,此番安葬老盟主事宜以及后续盟中要事,不如请黄老英雄主持。”
白须老者微微一愕,随即心下明白了几分,世子萧琅看来也知这位“花衣太岁”难当重任,故而将他留在身边,泰山盟一应事务,还是需要他们几位领事主持,如此一来,倒也妥帖。
当即不再犹豫,拱手便拜:“既然世子相信老夫,老夫必当义不容辞。”
徐东山随即也有些傻眼,先前与季星奎商议的明明是世子愿意协助他登上盟主之位,怎地如今要留在这里,而让那黄老儿回家主持大事,然而此刻事情已定,他倒也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他如今已是盟主,适才又对萧琅那般态度,这哑巴亏也只得就此忍下。
萧琅处置完泰山盟事宜,马不停蹄便朝着屋内的丐帮弟子走去,石墨的气色显然已是恢复了许多,此刻已然能朝着萧琅拱手行礼。
“石帮主莫要多礼,”萧琅连忙迎了上去,简单的寒暄几句便又直入正题:“石帮主,此番老盟主遇害,这武林盟主之位,怕是只有您能胜任了。”
“这……”石墨面露为难之色:“世子莫要胡说,少林武当均是武林泰斗,那念隐门的剑女侠亦有莫大神通,老朽这副残躯怕是难当此任。”
萧琅微微一笑:“石帮主过谦了,念隐门剑女侠出山只为震慑魔门,不愿理会江湖中事,少林武当各有修行之事,石帮主武功卓绝,这点儿伤势怕是明日便无大碍,而自明日起,小王便要部署我东平府各地仓储守备事宜,这其中便需要各路江湖英雄协助,有石帮主统帅,小王便可高枕无忧了。”
“罢,”石墨摇了摇头:“既是赈济灾民造福百姓之事,那老朽便不再推脱,惟愿以此残躯守住赈灾钱粮,也算替老盟主报仇了!”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