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一起在贫民区的事故时,我和恩雅小姐一起前往,她的脸上总是笑眯眯的,让我有些不解,不过看到她那么开心,我自己的内心也有一些愉快,这是什么时候单独和她一起出去了呢?
来到现场,经过勘探人员的调查后,查明了事故的原因,老化的管道泄露了气体,还好发现的比较及时,把损失减少到了最小,维修完之后,虽然暂时还能够使用一段时间,不过还是建议居民们,去往最新的避难所,那里有完备的设施。
“姐姐。”孩子们围了过来,围在恩雅的身边,我和队伍人员对上眼神,示意他们先走,自己则留下来,打算和恩雅一起回去。
她蹲下来和他们说了什么,笑声一阵阵地传过来,似乎恩雅很习惯和孩子交流,保育员么?我摇了摇头笑了笑。
“分析员,如果你也想让我摸摸头,就叫我一声姐姐,我会十分愿意的。”恩雅和孩子们再见,得意地笑着。
“即使我不说的话,你也会摸过来的吧!”她自顾自地把手放在了我的头上,摸了起来,比我高的她,总是有些强势。
“不一样,不一样,她很开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继续说:“我做这么多,都是想让分析员的心情舒服一点。”她嘟着嘴说:“人与人之间的爱,用语言说出来总有些遥远,除了身体接触之外,我想不到怎么将温暖传递。”我转过头去,不再看着她的眼睛。
“我也,不讨厌就是了。”这句话说得很小声,不过似乎她还是听到了,开心地想要将我抱住。
“好了好了,我们还得在天黑之前赶回去!”我努力地推开热情的她,不然又要推迟回去的时间了。
“姐姐,天气有点不太好,你把这两把伞带回去吧!”忽然,背后的小孩子说,恩雅转过身,和他们打好招呼后,拿走了伞。
天是阴的,明明在我们来的时候,还是晴天,泰坦的影响下,不确定的因素越来越多了,不过还好,也并非是无法抗衡,我转头看了看笑着往前走的恩雅,她忽然哼出了歌来,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怎么了?分析员。”她停下轻哼对我说。
“没什么事,突然看看你。”我们继续走着。
“分析员想要看的话,一直看下去都可以的。”我忽视了恩雅只会打直球的事情,自己给自己找了麻烦。
“我只是突然有些感伤。”我对着面前,对着前方漫无止境的道路说着:“我和你一同走在路上,这样的日常能够持续多久呢?”
“当然是永远,一辈子,十年……”恩雅说着越来越不自信的话语,声音愈发地小了下去。
“嗯,这是谁也无法保证的事情。”我继续说:“恩雅,你做得很好了,我也很珍惜你,过去已成往事,我们只有未来,才能够改变现在的,这无比令人失落的命运。”
“分析员,我的心忽然好痛。”她的胸贴过来,抱住了我,有些喘不过来气,不过那颗剧烈跳动的心,确实将心情传递到了我的脑海里。
“没事的,有种说法是,痛苦之后是幸福。”我的声音被压抑着有些含糊不清。
“不要,我不允许你受伤,我不允许你在我不在的时候死去。”她说得越响亮,拥抱得也就越紧。
“好了,好了,我不会轻易死的,也不会受伤的。”我尝试挣脱,但是却失败了,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个支撑点。
“分析员,在遇到你之前,我不从不觉得活着是有意义的。”她说:“战斗,战斗还是战斗。”
“没有过去的我,自然也就没有了未来。”她闭上了眼睛
“只有你,不把我当作是道具,把我当作是人。”
“当我觉得世界充满灰色之时,你告诉了我现在,愿意与我一起构筑这个无比脆弱却又美好的现在。”
“温柔的情感,同我一并的痛楚,与我分享的喜悦。”
“我每个都好好地收藏起来。”情绪激动带着手臂举起。
“分析员!”
“我爱你。”
“但我要被闷死了!”我赶紧说,虽然有些坏气氛,但真得太大了,有些受不了,她不做思考地将我放下,脸红得不成样子,双手捂住自己,我落到地上,双手撑着膝盖,急速地喘息着。
“谢谢你,恩雅,你让我觉得我做的事情还算是有意义。”
“是,是吗?”她的食指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脸;“我觉得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是喜欢着分析员的。”
“我,我不一样,我是爱着你的。”她摇了摇头,有些抗拒却又偷偷瞥着看:“至少,作为姐姐,是更加亲近的。”她嘟着嘴说。
“好,好,好,恩雅姐姐,我明白了。”我笑着说,点点的雨开始下了起来。
“分析员,你明白了什么啊?”她忽然自己慌张了起来。
“下雨了,给我一把伞吧!”我朝着她伸手。
她打开在手中的伞,但是想要递给我另一把伞的时候,手又收了回去,有些疑惑,不过还是递给了我,尝试打开伞,却因为一个明显的弯折无法打开,是坏伞,但刚刚我明明……
“哎呀,分析员的伞坏了,要和姐姐撑一把伞吗?”恩雅另一只手捂着嘴说。
“好的,姐姐。”我躲进伞里,但似乎这把伞有些太小了。
“分析员什么时候这么爱撒娇了?”她将我拦住,贴近一点。
“因为你总是那么可靠。”我这样说着,她红着脸低下了头。
雨流过伞,落在我们两个人的肩上。
“姐姐,这样我可走不了路!”她几乎将全身的重量压了下来,靠在我的身上,她并没有回应我,还好里总部不是特别远了,我拖着她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右手同她的手将伞好好地撑住。
无言的两人,走在略有些喧嚣的雨中,炙热的手心叠起来,发丝的香气不挥散,只随着微弱的呼吸,流经略游戏微凉的脖颈。
我听着她的心,听着雨,她的手指在我的背上画着什么,被一点点按过的肩膀,肌,骨,脊,我觉到了她的心情。
“恩雅,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色彩,我都希望你能够见到。”
她放开伞的手,从我的背上起来,不作言语,一个人上了楼,我笑了笑,将伞收起来,湿的肩膀,打了个喷嚏,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嗯~头好疼,沉闷,我睁开眼,房间里还是黑着,我扫开床头的屏幕查看时间,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勉强着坐起来,却又因为无力而躺了下去,发烧的有些严重,明明锻炼的次数也不少啊,明明自己的身体还算是硬朗啊,怎么淋了一点雨就倒下了。
算了,还是请个假吧!我拨通卡罗琳的线路,她的声音就全景地传出来,似乎是调用了整间屋子的音响。
“真是少见啊,分析员,在工作之外的时间拨打。”她继续说:“难道是寂寞难耐,想要我来派遣,我倒是一点不介意!”
“帮我请个假。”我慢慢地说着,因为声音的第一下嘶哑,不得不咳嗽:“卡罗琳。”勉强地叫了她的名字。
“分析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她的声音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关切起来,房间的温度开始缓慢地上升。
“是有些不舒服,感觉是做什么都会出错的程度。”
“我这就来照顾你!”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她到底做了什么啊!我突然开始苦恼起来:“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是能够照顾自己的。”
“再说了,我不在,你不在的话,今天的工作要怎么办!”比较正确地回绝了她的请求。
“工作哪有你的身体重要!”她急促地说着,将电子音拉尖。
“这是命令!”小型的无人机从门外飞了进来。
“我,我知道了!”飞机落在桌子上,摄像头照看着我:“我会注意你的身体状况,必要时让人来照顾你。”
她挂断了,房间的门被关上,黑暗的房间,虽然并不寒冷,但是意外的有些孤独,是因为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改好被子,盖住自己的全身,不留出一点,我翻向一边侧躺着,后背的一半肌肉舒展。
即便少了我一个人,今天的任务也能够完成的吧!
可是忽然的,腹部开始痛起来,可是一点的风都没有进来,我蜷缩起身体,用双手将肚子护起来,暖的手传递着温暖,额头却出了冷汗,抗衡着自我,我却在痛苦的麻木之中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房间还是黑着,肚子也没有那么痛了,我在迷迷糊糊之中,竟然在眼前看到了一个人,紫色的头发散起来,有着翘起的头发,有着卷起来的头发,我闻到了那独一无二的香味,薰衣草的清晨,恩雅,她带着一个白色的帽子,帽子的中心是一颗红色的心。
她趴在我的床边,轻微的呼吸带着身体的摇晃,我不知道该怎么好,她也睁开了眼,脸瞬间红满,以最快的速度脱离床边,扶了扶自己错乱的帽子与条带。
“恩雅,你怎么来了。”我这才注意到她穿的和平时不太一样。
“因为担心分析员。”她收束了自己的心情,我连着咳嗽五下,也同时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离我这么近,你要小心被传染了。”
“我和分析员可不一样。”她继续说:“不过,都传染给我好了,这样分析员的痛苦就没有了。”
“听到你这句话我很开心,不过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准。”我在床头划,拉开了窗帘,阳光斜着一点点地填满了房间,却又在一瞬间,将我的视野冲动。
“恩雅,你穿着很合适。”我由衷地赞赏。
“是吗,我特意为了今天而准备的!”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笑了起来,眼睛眯着,有些分外的迷人。我转过自己的脸向一旁。
“害羞了?分析员?没事的,即使你一直看着也不要紧。”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了过来。
我转过脸,她的胸贴过来,过于地有压迫感,让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咳咳!”我咳嗽了两下:“恩雅,我还是病人。”
“既然是病人,那就更要我来照顾了!”她端起一碗粥:“来,把早餐吃了。”
“我自己可以的!”我伸手想要接过来。
“叫姐姐!”她拒绝了我的请求。
“恩雅,让我自己来吧!”我苦笑着说。
“叫姐姐!”她态度坚决。
“姐姐!”我弱弱地说着。
“照顾分析员是我的责任,来!”她舀一勺,在嘴边吹了吹,热气飘散,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我有气无力地抗争着,害怕明天,或者什么时候,把不好的消息传了出去。
“我可从来没答应什么!”她继续说:“来,饭要热着吃才好。这样你也恢复得快一点。”我只好顺从了她的意愿,真得一口口地将粥吃完,余光瞥到那辆无人机的摄像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好了,分析员快躺下来!”她把勺子和碗放在了一边,双手压着我的肩膀,让我躺在了床上,自己也竟然爬了上来。
“你要干嘛!”我有些慌张地说。
“测一下温度而已!”她的额头贴了过来,她的脸也就愈发地红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只是感觉到脸庞和耳朵的燥热,盯着她柔软的唇,妄想着什么。
恩雅的额头贴着我的额头,那份剧烈的心跳也隔着被子传了过来,两个人的眼睛挨的很近,她的睫毛在我的脸上划,她的鼻息,她努力控制着的身体,忽然她的右手碰到了我的左手,然后不顾什么的,张开,推揉在一起,十指相扣,纤细,透过手套依然温暖的掌心。
“你们在做什么?”卡罗琳的声音从四周传来,让我打了个寒颤,恩雅也快速地下床,用双手扇着风吹自己的脸。
“温度正常!分析员,您下午估计就会好了。”她摇了摇头对我说着。
“谢谢。”我轻磕了一下,隐藏内心的触动。
恩雅便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好餐具,将桌子上的无人机顺便带了出去,嘴中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门被狠狠地关上。
真不是时候!我心里这么想。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恩雅生病了。或许是因为我,内心有些愧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下班的时候,便决定去找恩雅。
“咚咚!”我敲了敲门,门意外的自己打开,没有恩雅的回应,我心想,卡罗琳的权限如此吗?
她躺在床上,头发压着被子散着,闭着眼睛的恩雅,在此时却又如此的弱小,这是真实的她吗?
还是因为生病了的原因,我不知道,在印象中的坚强的她,在记忆中温柔的她。
她的眉头忽然皱起来,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嘴中开始呜咽着什么,作为分析员,我离得她那么近,却不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能够为她分担痛苦,如此的我,如此的她,需要叫医疗小组过来吗?
她的手不安着,下意识地握住,希望我掌心的温柔能够传达到她的冷冽,她的手也动了起来,紧紧地攥住了我,仿佛是深水中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她的眉头舒展起来,我的心情也松懈了一点。
房间开着一点窗户,风微微地吹进来,带着一点橙色的斜阳,我觉得她也许会饿了吧,松开自己的手,却还是被她紧紧抓住,似乎她并不想让我离开,我也只好继续坐下来,看着她的脸,平和着,身体起伏着。
我看向她的手,白一点,长一点,大一点,就将我的整个手盖住,软的手,细的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皮肤上的血管变得越来越清楚。
“分析员,你怎么在这里?”突然,她轻声地说着,吓到了我,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我看到她脸红着,我觉得我脸也红着。
“轮到我来照顾你了。”我这样说着:“抱歉,不自觉地握住了你的手。”感觉自己,越描越黑。
她笑了笑,眼睛眯着说:“因为分析员握着我的手,所以我才觉得那么安心。”她的手指划着我的手背。
“身体感觉怎么样呢?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哪里都很好,除了胸口这里。”她骤红的脸始终。
“是闷,还是怎么?”我隐约猜到了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来摸一下看看可以吗?”她说得声音越来越小,我却听得十分清楚,只有两个人的狭小房间。
“我可以吗?”我咽了咽口水,盯着她的胸看,这很不礼貌。
我伸出了手,在她的视线下,缓缓地挪动,她握着我的手随着距离的减小逐渐攥紧,传来心跳的声音。
我的手挪动得越来越慢,屏住了呼吸,心跳得厉害,如此主动还是第一次。
……
“还是,不要了。”在最后的一刻之时,我缩回了手,不知道卡罗琳又会在哪里注意着。
“没关系,分析员,我觉得好多了。”她这样说着,心中却有些失望,握着的手松开了许多。
“不过,分析员,你能够答应我一个请求吗?”她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穿着白色睡衣的她。
“怎么了,恩雅?”我看着她说,散开的头发散出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
“能叫我几声姐姐吗?”她请求着说。
“为什么呢?”我不解地问着。
“我想有个弟弟疼爱。”她这么说着,把我拉向前,面庞撞进胸中,不允许我躲开的力气,我撞在了什么柔软之上,浓郁的熏衣香。
“我不会再轻易松开的。”她抱着我。
“姐姐,这么任性吗?”我含糊地说着,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这份热烈的爱,只有你能够独占。”她在我红透了的耳边说,声音直接透进深深的脑海之中。
“姐姐,我也成长了许多,能够保护好你。”我努力地抬起头,看着她紫色的眼睛触动,不知道是喜,还是泪。
“呜哇哇哇哇……”她忽然哭了起来,忽然哽咽了起来。
“怎么了,姐姐?”我担心地问她。
“没什么,让我再抱一会儿就好,让我再抱一会儿就好。”她说着这句话,声音逐渐地小了,逐渐地消失了。
只有那热的泪流到了我的脸颊上。
在泪还没有消失前,我抹掉了她的泪。
这或者算是幸福吗?
恩雅,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