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的深冬。
漆黑的天空完全不见太阳的影子,呼啸的狂风甚至不用开门都能听见。
边塞所谓的清晨,除了那由远及近在拍门叫人的官兵之外,再没有一点别的动静。
砰砰砰。“都起来!”砰砰砰。“起来了!”
毕竟这里基本都是戴罪来修缮长垣的苦役,因此官兵也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在里面。
连拍带喊,推门之后连拉带踹,直到一整个屋子里的男人们都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他才往下一间房走去。
笃笃笃。只是到了这一间房,拍门就变成了友善的敲门。
“岳小姐,尚小姐,该起床了。”
“知道了。”
屋内传来女人的应和,官兵便也低头致意,随后放着紧闭地门不管,继续走向下一间屋舍。
“凌薇,凌薇。”早早便从床上坐起的岳枫摇晃着熟睡中的恋人,“起床了,起晚了可没有饭吃。”
“唔…额……”勉强睁开沉重的双眼,并没有哪怕去尝试耍赖一秒钟,尚凌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后双手支撑住床板,强迫自己迅速起身。
“外面还在下大雪,估计是不用去挑砖了。”岳枫站在门边上,听着外面的声音,“估计还是和昨天一样,会让我们去膳房打下手,这样也好,你身上的冻伤也能再休养一天了。”
朝廷的判罚毫无疑问是无人敢违抗的,也正因为如此,在这处工营里呆了不久的二人依然没能领到哪怕一件衣服穿。
即使是在刚下小雪的初冬,她们也只能赤着脚走在冰冷的雪地上。
不过这里毕竟是边塞,天高皇帝远。
纵然官员和监工对二人的关注程度相较其他的罪人来说更高,但也压不住底层的官兵和百姓们自发地试着去保护。
甚至不如说如果没有那些人的帮助,尚凌薇恐怕在抵达这里的第一周就已经死去了。
“脚还好吗凌薇?”岳枫颇有些紧张地掀开被子,随后仍旧是看到了那因伤寒而变得触目惊心的双脚。
显然哪怕是数日的休养也并没有让其好上几分。
“嗯,我还好。”
尚凌薇的声音里再无往日于军营里的灵动,只有故作坚强的倔强,即使她下地后的一瞬间就差点倒下去也是如此。
“我背你过去。”岳枫的话语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不要。”尚凌薇却有些后怕地摇了摇头,“如果被监工发现的话…”
“王监工不会急着出门的,外面下着大雪呢。”岳枫背过身,随后半蹲在恋人地面前,“来吧凌薇,越早过去越不容易被发现。”
“…好。”
没有再推三阻四,二人赤裸的身体在屋内重叠在一起,接着岳枫便推开了门,朝营地内的膳房附近走去。
“直接…去膳房吗?”
语气带着犹疑,岳枫也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
即使是在这样大雪的天气,每日清晨的点到依旧是必不可少的。
哪怕昨天监工本人并没有亲自到场,却也派了副监过来查验人数。
“啧,我们先去大院。”
如果一定要说夏季和冬季工营的最大不同,那果然还是点到的方式了。
夏季的点到毫无疑问相比冬季要苛刻许多,在冬季仅要求一屋,或者说一组人到齐便可前往工地的情况下,夏季则要求一排长屋的所有人都到齐之后才能离去。
岳枫和尚凌薇在这一点上又有些不太一样,可以说是特殊对待,但她两是和其他劳工都分开来的,不仅住的小屋内只有她们两人,就连冬季点到也是两人到齐即可。
这种特殊对待还体现在监工的过度关注和本地官员时不时就会来巡查上。
拜其所赐,即使部分劳役和妇人对二人感到同情,很多时候也对监工的过分举止无可奈何,敢怒不敢言。
“快到了。”岳枫站在门廊的尽头停下脚步,“我看看今天早上是谁负责。”
清晨的点到也是看负责人的,如果是监工本人,那凌薇少不了要吃很多苦头,但如果是副监工的话,虽然没那么好相与,但也不至于故意被分配到最重的活计上。
不过最好的情况还是当地驻扎的兵来。
这些兵大都认识或者听说过岳尚二人的事迹,因此在这种时候不仅不会为难二人,甚至还会无意间行一些方便。
门廊边,岳枫小心探出头去,不过在看清楚大院里的身影后便松了口气。果然,像这般恶劣的天气,监工他多半是不会这么早就亲自到场的。
“李百长。”没有放下背上的尚凌薇,她直直走过去,“我和凌薇,两人,都齐了。”
“岳…小姐。”百长微微低头示意,随后将旁边屋檐下桌上的签子挪了坑,工营里通常都是通过签子和签筒来记到的,“二位今日便去膳房吧,那里缺点搭手。”
“好。”没有在意对方即使低头也仍旧飘忽不定的眼神,不如说在赤裸发配到这边后早已习惯,岳枫背着尚凌薇快步走向远处的膳房——即使是以她的体质,在这样的冬天于雪地里光脚行走,也只有短时间才吃得消。
前去膳房的路理论上并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当岳枫来到了膳房门前不远处,却还是与最不想遇见的人打了个照面。
“罪人岳枫?”他挑了挑眉毛,不满几乎是顷刻间就要溢出来,“你来这里,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飞快地将背上的尚凌薇放下,岳枫低着头认真回道:“禀大人,罪民应李百长之命携罪名尚凌薇来膳房帮厨。”
“帮厨?”男人咂咂嘴,随后眼珠子在岳枫那姣好的身子上滴溜转了一大圈,才摆摆手道,“李百长也是糊涂啊,怎么把你们两个派到这种地方来,岳大人来我们这儿是干嘛的,是来当伙夫的吗?不是的吧,是来修补长垣的吧?既然如此,还不立刻调转过去,看看工头那里有什么活计?”
“禀大人。”察觉到尚凌薇的脚快要支撑不住,岳枫的语气带上了些急躁,“眼下天公不作美,大雪未停的话,我们劳役即使想去修补也是有心无力啊,还请大人明察。”
“呵,岳大人,照您这么说,难道狄人打过来,我们就跟他们说长垣还没修补完善,请过些时候再来造访?”
“……”
王监工的性格岳枫很清楚,因此她也没有再多话,搀扶起已经有些发烧的尚凌薇,深一脚浅一脚地转身离去了。
“哼,走,咱们去膳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背后的一群人同样离去,岳枫却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要不要挽留。
虽说刮着风雪的情况下修缮长垣并非不可,但她和凌薇都是不着寸缕,哪怕呆在屋内都会在半夜冷的瑟瑟发抖,何况是来到了屋外?
她也不是没想过去答应对方之前提过的要求,狠下心来去服侍他几次,其实认真地讲自己完全是能放下这份自尊的,然而问题在于恋人的坚决反对。
“枫儿…”她的声音在风雪中听起来飘忽不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凌薇,我…”
“枫儿。”语气稍微重了些,只是单凭她那羸弱的身子,再重也重不到哪儿去,“你肯定又在想去找他的事情了吧,我说过,如果枫儿是为了我的话,我不愿意。”
“但这不是愿不愿意的事情。”竖起耳朵确认背后的人群确实消失,岳枫立刻将尚凌薇重新背在背上,“凌薇你的身体状况你自己也清楚,像这样下去的话,你是不可能撑得住的。”
“怎么撑不住。”尚凌薇在背上反驳道,“反正只要在他们巡逻过来的时候装装样子就好,之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之前的确是这样过来的。
但岳枫感受着背上如羽毛一般随时会飞走般的重量,完全没法去肯定之前这种做法的正确。
来了边塞这才多久,她的体重就已经缩减成了这个样子。
倘若真的再继续这样耗下去,怕是来年开春都见不到了。
毕竟监工们坐在门楼里休憩,想出来看一眼不过也是瞬间的事儿。
如若真的如凌薇所说有装装样子那么简单的话,自己肯定也不会想着去答应他的要求。
“枫儿?”眼见恋人不言语,尚凌薇有些恨恨,“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想去满足他们,你肯定知道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儿,有一就有二,到时候我们和镇上那些鸳鸯楼里的小姐又有什么区别?”
“我不希望我的枫儿到时候变成那个样子,与其让枫儿你卑躬屈膝地去找他,还不如我一死了之来的愉快。”
“凌薇!”
岳枫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尚凌薇自知刚刚又触了她的霉头,便也没有再继续呛嘴,趴在对方身上老老实实。
“岳小姐?”正是想着事情的时候,李百长却又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你们怎么回来了?莫非…”
岳枫淡然地点点头:“王大人要我们去工头那里看看。”
听到这话的瞬间,李百长便一副无可奈何的了然模样:“明白了,王大人毕竟有他自己的安排。”
告别还在帮其他劳役安排的李百长,也告别了那些完全没有打算掩藏自己视线的劳役们。
不过对于这种饥渴的视线岳枫其实还算可以理解,毕竟他们这些劳役可不像那些兵,是完全不存在任何放松途径的。
“这些男人又再死盯着枫儿你看了。”尚凌薇却仍旧有些耿耿于怀的样子,嘴巴在岳枫耳边嚼着舌头,“他们就不能收敛一点吗!好歹枫儿你以前也是个将军啊!”
“将军…”岳枫苦笑一声,“且不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就算我真的还是个将军,你以为那些男人们就不敢这么看我了么,无非从大胆看变成偷偷看而已。”
“军营就是这么个地方,我还以为凌薇你已经习惯了。”
“枫儿,这里可不是军营。”尚凌薇轻轻敲了岳枫一下,“这里也不是我们之前在的地方,这鬼地方上一次狄人来袭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边塞的安宁终究是逃不开完备的长垣,因此维护长垣其实也是份很重要的工作。”
“工作啊…”背上的少女叹了口气,“唉,那你说咱们能不能领到些工钱呢?哪怕去镇上换点肉干也好啊。”
“……”岳枫没回话,毕竟哪怕她其实是一个相当乐观的人,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出什么大事的话,她俩恐怕一辈子就只能这样了。
事实上从长期来考虑的话,或许真的投奔王监工和本地官员的怀抱当个小妾才是理智稳妥的方案。
但这里就有一个问题,如果真的出了点什么大事呢?
这样的考虑并不是完全没有依据。事实上二人全身赤裸的一路从京城走到这里,途中竟然没出什么事,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的事情。
没有勒索,没有侵犯,没有山里面的强盗冒出来,没有路过的地主乡绅不知好歹。
虽说围观的民众一直都有,充满欲望的视线从来没少过,但这也未免有些太过反常了。
这样思考的结果,就是导向了一个很明显的答案:虽然边军被打散重组,但想必自己昔日照顾过的同僚肯定在朝廷里多多少少也还有些影响力。
再加上她岳家在出事之前于朝中的风评也是极好,很难不认为朝廷里本身意见也不统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将来为自己洗刷冤屈的时日也未免不可能到来。
“啊,雪。”
尚凌薇的话让岳枫抬起了头,随后她发现天空中的雪又变大了,变大了许多。
鹅毛般的白色铺天盖地的从空中飘落,天空也从黑暗被染成雪白。如此盛大的雪,可以肯定边塞之内的村落一定能迎来一个好丰年。
但对于边塞的苦役来说,这种程度的雪,堪比杀人不见血的刀。
岳枫闭上眼,用身体仔细感受了一下四周。也不用多久她便确定,如果还是保持全身不着寸缕的话,不仅是凌薇,就连自己挺不过这个冬天。
得出这样结论的瞬间,岳枫倒是没有急着去找监工。
不如说在真的那么做之前,她还得问问那些长期驻扎在这里的兵士,开春离现在大概还会有多久。
李百长应该就是很合适的人选。
在尚凌薇的讶异声中再度调转回头,敢在大雪彻底将通路埋没之前问清楚了状况。
了解到那令人不甘的绝望事实后,岳枫最后是心里一横,直接就把尚凌薇送到了旁边的营房里,同时嘱托李百长派人看好她。
“枫儿?”被放下之后察觉到不对劲,想要起身追出去却又被士兵们拦住。
她徒劳地试图掰开那些坚实的臂膀,又在眼看恋人越走越远后试图用言语和面前的两人沟通,沟通无果继续转而向不远处的李百长呼救。
但很显然不管是这两个士兵还是李百长,都没有要去帮她的意思。
“枫儿!”
张大嘴巴尽力喊出的呼唤顷刻间就被吞没在风雪中,只是岳枫明显还是有听见,抬起手挥了挥算是回应。
在告别尚凌薇之后不久,她便来到了离膳房不远处的一座厢房旁边。
站在门前的守卫看到不着寸缕的她之后邪笑两下,也没有阻拦,就这么让人进了去。
同厢房外的萧瑟,肃杀不同,厢房内俨然是一副合家欢一般温暖,明媚的感觉。
不仅用厚厚的屏障遮蔽了风雪,就连温度也有充足的暖炉来进行保证。
同房外的温差之大,以至于岳枫的皮肤都产生了一些难以注意到的皲裂。
厢房开门后自然不会直接就能见到监工,不然这门一开一关还不得吹冷风吹到饱。
绕过面前的屏风,又在内门的两个丫鬟确认过眼神后,才终于跨入被二人打开的内门走了进去。
内门打开后便又是一道屏风,只是这时已然能听到屏风后的欢声笑语了。
如若岳枫没听错的话,除了正在开怀大笑的王监工和一旁的常副监外,另有好几个镇上鸳鸯楼的姑娘也在这里。
“来,大人,奴家喂给你~”
“哈哈哈,好好好。”
身体一阵恶寒,岳枫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说实话如果有的选她也不想这样,但是没办法,眼下她和凌薇算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果连这个冬天都没法熬过去的话,何谈未来的洗刷冤屈?
这时厢房内也有人注意到了开门的声音,当即也是用带着醉意的声音问道:“怎么,这膳房还有新菜吗?”
这个声音的出现让岳枫的脸色更复杂了。毕竟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自己麾下也曾有过这么一个将军,约莫是姓唐。
虽然心里有万般不情愿,但自己已然在李百长那里就做出了选择。
这样的话,那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岳枫心中一定,随后便大大方方地从屏风之后走了出去。
“膳房还有新菜?我倒要看看…”本来正打算接过话头的常副监工看到那抹靓影,就跟嘴巴里塞了布条一样,转瞬就说不出话了,只是用手微微颤抖着指着那边。
“嚯。”唐将军在看清楚来人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脸上有了玩味淫靡的笑。
“哟,我还以为是什么新菜呢,原来是罪人来了啊。”王监工收起了脸上的真情表露,转而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怎么?罪人岳枫你是要拿自己来当做配菜吗?”
“秀色可餐嘛。”唐将军不怀好意地补了一句。
接连强调两遍“罪人”显然带着些质问的意思,不过“配菜”和唐将军的话却也指出了另一条路,当然也就是岳枫这次拜访打算选择的路。
没有反驳,浅浅扫了一眼桌面,随后便双手交叠放在身下,如同第一次被老鸨领到客人面前的雏儿一般,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王大人,常大人,唐大人,小女子之前多有冒犯,还望三位大人有大量,能原谅小女之前的失礼。”
岳枫愿意在一群男人面前自称小女毫无疑问是做梦都难以想象的场景,更何况她还是这么个全身赤裸的状态。
一想到那往日里威风八面浑身带着股凛然之气的女将竟然如此耻辱地甘愿对自己低头,在场的男人们便陷入了震惊之中。
但对岳枫接触最少的王监工却也很快回过神来,只是还没等他主动开口调笑嘲讽,岳枫却早已走近,主动拾起桌旁案几上的酒壶,挨个儿为大人们斟起酒来。
先是最近的唐将军,然后是常副监,最后才款款走到王监工的面前,微微俯身,一边倒酒一边轻声道:“王大人之前的提议,虽然之前我兀自拒绝,但现在我已经深切思虑过了,如若大人愿意不计前嫌,那小女岳枫……”岳枫神态平和,似乎已经彻底认命:“小女岳枫愿意服侍大人。”
“呵。”
王监工先是轻笑,随后便再度张开嘴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春娟,雀儿,嫣红,你们三人在这儿继续好好招待二位大人,常副监,唐将军,实在不好意思,容在下先行告退了。”
言毕,他当即就起身拉上了岳枫的手。
出乎他意料的是岳枫的手并不同想象中那般粗糙,反而更多是一种粗中有细的感觉:虽不似青楼女子般细腻,却又胜在摸起来更有质感。
王监这样一说,一旁的常副监和唐将军闻言便也跟着笑笑没多嘴,佯装之后发生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一般继续吃起菜,而那几个被唤到名字的妓也是连忙跟着敬起酒来。
岳枫就这样沉默不语地被男人牵着手,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内室,又在两个丫鬟淡然地注视中离开厢房。
“嘶。”屋门且一打开,王监就缩了缩脖子,“怎么这么冷,这风雪啥时候来的。”
“就在今早。”岳枫小声道。
“就在今早?”王监一挑眉,随后便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喜笑颜开,“哎呀哎呀真是不凑巧,不凑巧,天公不作美,那咱们也没办法不是。来吧,这外面着实冷的紧,我俩赶紧回屋里去。”
这里的“屋”显然不是刚才众人吃饭在的屋,而是指他平时睡的那间屋。不过那里离这儿倒是不远,无非也就是几十步路的事儿。
不过哪怕也就几十步路,此刻的王监工也不由得心疼起来。
尤其当他意识到岳枫正赤脚踩在冰冷的雪地上,双脚都冻的惨白似乎了无直觉的时候,更是连连加快了迈步的速度,只希望能早一些到自己屋头去。
穿过这条巷弄,再走进这座院门。无视看守院门的卫兵脸上的惊讶,男人迫不及待地拉着岳枫进了主卧。
“王大人。”屋里自然是有着丫鬟的,不过此时她正在整理屋内的床铺,“需要奴婢…”
“你退下吧。”没所谓地挥了挥手,现在的主菜有且只有一个,他不希望有其他女人搅了他的雅兴。
丫鬟懂事地关门离去,末了还不忘去叮嘱院内的其他同伴暂时不要到主卧那里叨扰。
“哎呀,唉呀。”终于在床边坐下,王监连忙抱搂住岳枫的细腰准备说些好话,不过手甫一放上去,一摸到那迷人的曲线便有些控制不住,四处婆娑起来,连带着脑子里想说的话也不知道飞哪里去,整个人都一脸猪哥相。
“王大人。”或许是有些话想说,岳枫主动开口道,“小女有件事想和大人商量下。”
“商量…嗯…好,商量…”
“王大人!”岳枫提高了语调,毕竟对方在她身上的手已经越来越管不住,开始往胸前和下身摸了。
“欸!好好好,咋了咋了?”
“希望能跟您商量个事儿。”岳枫稍微顿了顿,确认对方真的在听,“虽然小女的确愿意来服侍大人,但相应的也希望大人能给予小女和小女的…朋友,尚凌薇,应有的待遇,不说是座上宾,起码也不要再欺虐她。”
“唉什么待遇不待遇的,跟了我你们俩肯定是吃香喝辣,来来来咱们别愣着,赶紧…”说着王监的手便又不老实起来。
“王大人。”按住对方的手,岳枫强忍着想要立刻起身离去的冲动继续诉说着自己的请求,“不仅如此,小女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先说出来,那就是我并不愿意献身于您。”
这话一出口,男人的眉头便拧巴起来,似是没能理解到底什么意思:“不好意思岳小姐,你是说你不愿意把身子给我?”
“是…也不是。”岳枫偏过头,一向正直的她此刻竟然有些心虚,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请求在这种时候稍显过分,“虽然身子不能直接给您,但小女还是愿意服侍在大人左右的…或者说虽然不能用那里,但也愿意用这儿。”岳枫攥着男人的手放到胸上,“或者这儿。”她又带着手挪动嘴边,然后张开粉红的嘴唇,展示着其中诱人的灵舌,“这些都但凭大人…使用,绝无二言。”
既有些被撩动,却又有些无语。王监抽出手指了指岳枫的下体:“这儿呢?不行?”
“抱歉…但是唯独这里不行。”
男人又笑起来了,不过这次明显是被气笑的:“哈哈,我说岳小姐啊,您要拿我开刷是吧?莫不是在开玩笑?我告诉你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果然不行啊……在心底里嘲笑着自己仅存的天真,岳枫叹了口气:“好吧王大人,是小女失礼了,但也希望王大人答应小女一件事,只求在有了岳某之后,不要再对尚小姐出手。”
不要再对尚出手。
王监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岳枫的表情,在确认这恐怕的确是对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后,他终于是点了点头:“行,好,没问题,只要岳小姐心甘情愿地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绝不碰尚小姐哪怕一根手指。”
舒了口气,岳枫稍后退一些,侧过身在王监面前再度行礼:“小女谢过大人。”
“哈哈,知道记我这个恩就好!来,岳小姐,坐过来点,我来帮你暖暖身子。”
已经不可能拒绝,不如说这个时候还要曲意逢迎,哪怕知道对方口中的暖暖身子不会这么简单也是如此。
岳枫扯起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的大人。”
抬起屁股移过去,没想到对方拍了拍两腿之间,于是又挪坐到男人的腿间。
粗糙肥厚的手立刻像是毒蛇一般攀附而上,肆意蹂躏起之前许多天都只看得着却摸不到的巨乳。
岳枫闷哼了一声,毕竟对方的手法实在有些过于粗暴。
那副毫无顾忌拎揉锤抓胸部的双手就像是顽劣的孩童稍一恳求便得到了喜爱玩具一般,丝毫没有带着怜惜的态度在里面,完全只是想着用最快的速度将其的使用价值全部消耗。
随着通红的爪印留在了乳白的胸部上,男人总算是多少满意地咂了咂嘴,低头向岳枫看去,而岳枫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后便也抬头,随后也是了然地闭上双眼,静静等候征服者的降临。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对女人的双唇如此热爱,但很明显王监工的热爱此时也要异于往常。
两片硕大的嘴唇蛮横地压盖在了岳枫的双唇上,随后更是毫不客气地伸出舌头在其上舔舐厮磨起来。
“呜。”
这样被堵住嘴巴的回忆与不久前于战场上被强暴的印象略有重叠,以至于岳枫的双手抓紧了床上的被褥,也只有靠这样她才能释放出心中的不安与愤恨。
男人没有在意面前人的心思,他只知道他无比急切地想要将女人揉进身体,将自己的味道留在对方唇齿间,将对方嘴里的琼浆吮吸殆尽。
他的舌头粗暴地在岳枫嘴巴里搜刮,又强迫般缠绕在岳枫那无力反抗的小巧舌头上,随自己心愿不断地跳着求偶的舞。
短暂的激吻过后,王监稍微歪过脑袋,错过二人的鼻尖,这样才更方便他将自己的部分身体更加地深入,深入到岳枫舌底,深入到喉尖,深入到岳枫有些头晕犯恶心,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甚至为了那份讨好,她还主动松开抓住被褥的手,改而绕在了对方的脖颈间,温柔地环抱。
女人的主动示好毫无疑问更能唤醒男人心中的野兽,唤醒那最原始的欲望。
王监主动松开了嘴,随后手搭在了岳枫的腰间,带着她往床上一坐,接着便在她的胸上轻轻一推,岳枫便毫无保留地平平躺在了床上,面颊绯红,双目含春,仿佛在无声地说着任君采撷。
没有多说什么客套话,嫖客与妓女之间也向来不需要。
至于这份嫖资究竟是实诚的银元还是似真似假的承诺,其间恐怕并没有什么大的分别。
男人就那样扑在了女人的身上,嘴巴吮吸起她的乳头,手也在旁边像是揉面一般用力享受这份绵软。
女人则没有因吃痛而吭声,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也在之前有所准备,不至于像个真正的雏儿一样惊慌。
抬起手,温柔地顺着男人的头发,像是在照看自己最可爱的孩子。
只是这个可爱的孩子并没有回报以母亲温柔,而是渐渐粗暴起来,让那明显的牙印留在了乳房之上,也让那原本小巧玲珑的乳头被拉扯的快要有些变形。
男人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诱人且豪迈的巨乳了,毕竟这里是边塞,指望战乱之地的姑娘和京城里一样水灵简直是白日做梦。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见到岳枫后不久便壮着胆子主动与她接触,只为了那副天天在眼前晃荡却永远吃不到的盛宴。
“嗯。”
约莫是今晚,不对,是这个早晨室内的第一声呻吟。
纵然心底里再怎么讨厌甚至憎恨,身体却总会因为自我的保护机制而促使主人做出一些违背想法的举动。
男人空着的手伸到了岳枫的下半身,轻松摸到紧闭的阴唇之后,他立刻就露出了满意的笑。
岳枫的下体已经湿透了。
是之前在战场上被狄人们轮奸带来的记忆里的恐惧?
还是说单纯在那次之后身体的敏感处真的都被开发?
岳枫不知道,正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适才在男人吻过来时会主动打开嘴一样,或许是单纯的本能,或许只是惊惧于记忆的投影。
大手满意地在大小阴唇上来回梭巡了一会儿,接着便摸到了那已经硬挺起来的小豆豆。
久经“战阵”的男人当然知道这意味着女人基本上已经做好了充足的进入准备,于是也没有再多搞前戏,而是打算先安抚好自己的小兄弟再说。
岳枫本就没穿衣服自然不用脱,于是她便主动伺候起男人更衣来。
只是如此尤物来帮自己更衣又有多少男人能耐得住性子,褪去棉袄长衣和亵裤后也懒得继续脱上身,直接伸手抬起岳枫的大腿,将原本夹住的肉瓣露出,接着身子往前挤了挤,对准了缝隙里那条仍在泛着汁水的小道之后,一口气挺了进去。
“呜!”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岳枫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当然这痛感再如何强烈,也肯定不如那时在两军阵前被敌将破瓜的苦楚。
而男人也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
虽然心里早有预备,但实际发现身下的可人儿已不是处子的时候还是不高兴地啐了一口:“妈的果然不是处了啊,也不知道哪个男的那么好运能提早享用到。”
岳枫在边疆很有名,因此她的婚姻状况也一直都被当地民众们所关注。
而据王监所知,岳枫在此次被贬为罪人之前并没有结婚的记录,也就是说除非她在未婚的情况下偷吃禁果,不然就大概率是被罚之后有人在她来的路上截胡了。
“草,早知道有人胆子那么大,我也不用苦苦挨那么久,看得见吃不着,活受罪!”
男人的腰逐渐开始摆动,同时也将女人带入了自己的节奏。
随着身体一次又一次地被冲撞,花心和蜜穴一次又一次地被肉棒爱抚,岳枫终于是要忍不住那来自身体深处无法拒绝的快感浪潮,让那接连不断地呻吟逐渐从捂住的嘴中漏出。
“欸,捂着嘴有啥意思。”王监低头警告着,“把手拿开,让我听听前女将军的叫春,不然……”
威胁很朴素,但也很有用。
岳枫如同温顺的白兔一般乖乖挪开了自己捂住嘴的手,随后激烈而又色情的呻吟声便立刻填满了整个房间,为冬雪萧瑟的现在平添了许多春意。
“嗯,嗯…嗯,嗯!呜嗯、呜嗯、啊、啊……”岳枫的叫声传到了她自己的耳中,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立刻缝住自己的嘴巴。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明明心里厌恶的要死脑子里也巴不得给对方两巴掌,身体却总是不受自己的控制?
擅自在那里娇喘淫叫?
“哈哈哈,好,挺好,你这不是能好好叫出来嘛,嗯,继续,多叫些,叫大声些。”
“呜!嗯嗯!嗯…嗯咿!!慢!呜呜,嗯、嗯、嗯!慢些,慢些!”
“让我慢?”男人笑的很爽朗,但在身下人的眼里却只剩下猥琐,“我还惯着你?我偏不!”
加快了腰间抽动的速度,体力也迅速地消耗起来。
王监暂且没了那个意思去说话,转而闷头专心冲刺起来。
而当与面相完全不符的硕大胯下在穴中抽查的每一次,都能让岳枫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而当这颤抖连成一片脑海里除了飞上云霄的快感再无它物后,岳枫的腰突然抬起来与背部一同绷紧打的笔直,支撑的双腿和手臂也如同被点了麻穴一般诡异的在颤抖。
随着进一步的反应扩展到了骤然夹紧的小穴,王监工便知道又一个女人被自己的胯下征服了。
“啊、啊、啊…啊……呼,呼……”高潮之后便是脑袋放空的无意义呻吟,接着便是猛地失去了力气彻底瘫软在床铺上的身体,以及为了回归正常而不得不张大嘴巴的呼吸。
“休息好了?那我继续了。”
男人可不想管女人有没有真的休息好,他只知道自己的欲望还没有得到满足。
而这份自私的后果,便是刚刚才高潮过的岳枫又一次在痛苦中被捅上了云霄。
只是之前她还能多少感觉自己舒服地在飞,现在恐怕就是一边飞一边有人在捶打她的脑袋,让她既舒服又痛苦。
这两种不一样的感觉混杂在一起,再伴随自己正全裸被不喜欢的男人压在身下当性奴的苦淡认知,更进一步地冲垮了她原本在心里构筑的一道又一道防线,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呜,不要、嗯、呜嗯、不要了、不…”
间断的哀求显然无助于事态的缓和,反而愈发助长了对方心中的暴戾欲。
在男人也低下头认真且疯狂地甩动着腰部后,岳枫终于是连呻吟声也无法发出,只能两眼翻白如同死鱼一般机械性地抽搐。
当然这份抽搐倒是有利于她的解放,随着一股暖流注入了岳枫的体内,男人插在小穴上的巨物总算是消停了下来不再抽动,只是兀自在那里不断地吐着足以让任何女人受孕的精液。
“呼,射了射了,舒服了舒服了。”
啵的一声从穴内将肉棒拔出,男人又随手捏了捏岳枫的乳房:“真不错,果然极品,我让丫鬟带着你去洗一下,待会儿我去找你,然后我俩一起去把你那个姘头尚小姐接过来,到时候你俩就住我隔壁,找你也方便,哈哈哈哈。”
“……”躺在床上的岳枫一时间没回过神,片刻之后才从喉咙里挤出感谢的话来。
“是,谢谢大人。”
“欸,见外了见外了,岳小姐的身份能和那些镇上的女人比吗?要叫老爷。”
这是承认把自己当做小妾了吧,岳枫在心里苦笑一声,自己难道还该高兴吗?
但明面上她只是用恢复力气的手臂支撑起身子,随后软软地,甚至娇媚地躺靠了男人怀里。
“是,谢过老爷。”
……
同一时刻,位于南方的京城,本该进行热热闹闹早朝上奏的文武百官们却都在死死地盯着一个女人。
是霍兰。
她才刚从南边平叛回来,临时清理干净的战甲上依旧能闻到不少血腥气。
当然或许这也单纯只是廷臣们的臆想,毕竟觐见皇帝的时候怎么看也不会穿战场上的甲胄。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允许带甲进殿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可以说明许多事情。
霍大将军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只是虽然不像坊间传言的那样让人如坠冰窟,却也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语调。
因此虽然有文官重臣试图去质问她平叛时的差错,却终究是提不起胆气,都不用她本人出手,在武官们的帮衬下,那人只几个回合的言辞交锋后便讪讪退去。
汇报完要事,霍兰便静静地等候皇帝的赏赐。
金银车马,绫罗绸缎。
坐到她这份位子上,其实能赏的都已经赏完了,因此比起这些明面上的奖励,显然接下来要交给她的重任反倒是更让她兴奋。
重任是由皇帝身旁的亲信太监来宣的,皇帝本人则是畏畏缩缩地蜷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她点头领命,随后大踏步地转身离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近年来霍兰奔走于国境之上,从南到西,从西到东,这一次,她便要久违地再踏足北方,击退蠢蠢欲动的乌人。
霍走之后,大殿里的死气再度活络,文武百官又开始彼此争锋辩驳。
眼见着朝堂又回归了平时的样子,小皇帝便也再度挺起身,装作自己明晓一切般在台上旁听。
“将军。”出了皇城,她的部下立刻围上来,“王大人的信,他说都按您的吩咐去做了,乌人那边大体和您预想的一样。”
“什么时候的事儿?”
部下显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就昨晚,当时夜深,我就没有再…”
话语被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逼人的寒气不知从哪里冒出,有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膝盖都要软了下去。
“军情紧急,厘清自己的责任,勿有下次。”
“是,将军。”
“郭大人那边呢?”
部下愣了愣,随后赶忙说道:“郭大人那边尚未有回信,不过南蛮那边我们走之前业已打散了诸部…”
“给留守的鹞子们知会一声,让他们记得尽快把郭大人的回信交给我,一个时辰后拔营出发。”
“将军?难得回一趟京城,不稍微歇息下?至少跟其他将军们打个招…是!”
凝视之下,疑问最终变为了臣服,看着部下骑着快马前往京城里某一处地方后,霍兰便也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往着城外而去了。
官道不可谓不宽敞,只是等到了临近城门附近的城区后,人流却愈发地拥挤起来。
霍兰大概猜得到这是京城附近的灾民,不过天灾这种事并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她要去处理的是人祸。
至于那些负责治理天灾的文官们什么时候能把那些赈济发放到位,那就不是她能知道的事情了。
来到城门下,大将的脸便是最好的通关令。
城门向东,霍兰本以为会面对刺眼的阳光因而眯起眼睛,却没想到面前的太阳却带着几分血红,懒散地趴在地平线远方,像是垂垂老矣的夕阳。
“驾!”
……
“敌袭!!!”
原本还软在床上的岳枫瞬间支起了身子,在她一旁的王监工则是不满地咂了咂嘴,只是依旧沉浸在睡梦中。
自打自己归身于他以来,时间已过了将近一月。
这一个月里凌薇的病情终于好转,却又在和她二人独处时没了往日里的生气。
岳枫知道她不愿意自己做这般下三滥的事去取悦男人,但当时的确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除开与尚凌薇的事儿,这一个月以来乌人的袭扰却愈发频繁。
大雪过去之后已进入开春,地上积雪尚存,按理来说乌人大不会这么早的来打秋风。
但想来或许是去年的那场大雪同样也拷打了他们的牛羊,所以开春之后才会这么着急地寻找突破口。
军队之间互相提防,小股部队彼此袭扰,民间却依然有大着胆子的商人来往贸易,这便是乌人这边的边关常态。
当然,由于乌人的部队机动性要好不少且又是主动出击,总体而言还是关内的亏损要来的多些。
岳枫此刻起身也只是多年来的习惯,其实真论她现在能做的事恐怕并不比镇上的其他女子多多少。
因而听着锣鼓坐起身之后,她便用被子盖住赤裸的胸口,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远远的马蹄声,怒喝声,兵器的交错声,推门声,点燃的火把声。
这次好像有些不对劲。
意识到这点的岳枫皱起了眉,要知道先前的几次袭扰都是派小支部队去驱赶一下就结束了,哪里像今天一样这么大动干戈。
听声音怕不是整个营都出动了。
还有那些马蹄,正在由远及近,那些马军不是自己人。
一掀被子飞身下床,下意识地就要张口唤来侍卫去通知各位将军。
但等站稳在地上,听到了床上男人的梦中呓语后,岳枫才悲哀地发现自己早就失去了以往的理所当然。
“大人,王大人!”用手轻轻地推挤着对方,没多会儿就让他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来宝贝儿。”王监工一把将赤裸的岳枫拉入怀中,手也不客气地享用起那对看着就勾人的巨乳,“先给爷爷亲一个,大早上地怎么跑被子外面去了…”
“大人!”岳枫打断了对方,“事情有些不对劲,乌人可能来扣关了!”
“什么乌人嘟人的,一大早发什么神经。”男人张口低头含住岳枫乳前的一颗樱桃,细细舔舐随后又用牙齿轻磨,惹得身体敏感的她禁不住发出一声怪叫。
“不是的大人!我,嗯~”
粗糙的手指熟练地伸进了下体的缝隙中,慢慢地扣弄着,发出阵阵淫靡的水声。
“一大早就主动来找我求爱了,真乖。”
王监工的嘴巴缠上来,逮着不断后退试图躲避的岳枫猛亲,偏偏岳枫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开口的机会,甚至时不时胸部被抓一下下体被扣一下身子还会跟着一软,差点就软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不是,大人!真的有急事,是边塞外的那些乌人,乌人来扣关了!”终于,好容易抓到了机会,岳枫把话好好地认真地在男人耳边说出了口。
讲真要是再不说的话,那挺起的阳具怕不是就要当场插进去,来一出白日宣淫了。
“乌人?你说那些乌人?”王监工眉头紧蹙,有那么一瞬他想狠狠地拍一拍岳枫的屁股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很快就通过屋子外的动静意识到情况恐怕确实有些不对。
同岳枫一样飞快地坐起身,虽是色字当头好吃懒做,但长期坐守边关的又有几个是好相与。
面色凝重地听到营地外金马交戈后,还没等他下令叫仆人进来,房门就被敲响了。
“王大人!”外面的侍女焦急地呼喊着,“常副监工说乌人来了!让您快些备甲督战!”
“放他娘的狗屁!还乌人来了,就算乌人全军男女老少都压过来,他们又能有多少人!你跟传令的说我马上就到,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什么胆子!”
侍女似乎有些被吓到:“那大人,需要我们帮您更衣…”
“不需要!你让所有人都在屋子里好好呆着!不要出去走动。岳儿,来伺候我更衣。”
岳儿说的是岳枫,曾经的女将如今也接受了这个称呼,仿佛她真的只会是一个小妾。
两人穿好衣服后来到屋外,却发现尚凌薇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王监工没有理她,尚凌薇便和岳枫对过了眼神后选择默默跟在她后面,一如往常。
“大人!”院子门口马倌已经备好马牵了过来。
“吁…”翻身上马一气呵成,肥胖的身体此时看起来竟有些壮硕,“驾!”
“枫儿,我们怎么办?”看着男人急匆匆远去,尚凌薇平静地问道,话语里既没有埋怨,也没有责怪,就好像之前那一个月两人的关系一点问题都没出。
岳枫先是看了眼马倌,随后便直接往大院的马厩那边走:“骑马跟上,得快一些,乌人很有可能是有备而来。”
“知道了。”
两人不顾马倌的拦阻在马厩里夺了一匹骏马,随后便随着先前王监工踏出的马蹄印,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如无意外的话他们的最终目的应该会是位于附近的大营,毕竟驻扎在劳工营附近的士兵其实算不上多,大部分边军士兵都驻扎在县城旁边的大营中。
“为什么会是乌人?”靠在岳枫温暖结实的背上,尚凌薇问出了这个问题,“乌人已和我们通商多年,虽然偶有摩擦,但一直都相安无事。”
岳枫知道这是自己的军师在帮自己理清逻辑:“但是乌人似乎在最近一个月加快了袭扰的频率。”
“说不通,乌人不像狄人那样有强大的部族力量,他们的草场也不如狄人那样丰美,他们的人口也不像狄人那般增长迅速,除非…”
“除非乌人也同狄人一样,再次出现了一个统一各部族的大汗。”
“还不够。”尚凌薇沉思道,“对于他们而言还不够,虽然此地的兵力没有我们以前待的地方充足,但训练有素的边军要击溃乌人简直是再轻松不过的事,即使是全面联合的乌人,他们的实力也不如鼎盛时期的狄人,要知道长垣修这么长,不就是因为狄人的机动性和力量都太强。”
“确实,此地的边军本来也是为了防备狄人而设立的存在,而为了保证兵士战斗力更是长期同我们原先的驻地执行轮防,虽然…”岳枫脸色一凛,她忽的想起了之前京城那些肥头大耳的武官所做的事情,“虽然他们打散了边军,但我相信哪怕没有老将领导,边军的本地老兵也足以击退乌人了。”
“如果只是乌人。”
“如果只是乌人…吗。”
岳枫沉默了,马蹄声和风声呼呼地往她脑子里钻,几乎要盖过一切,除了那份对狄人的忌惮。
当初趁乱斩杀狄人的汗之后,她们的部将并未自作主张乘胜追击,而是先护卫着她和凌薇两人回营。
按理说岳枫和尚凌薇只要有一人清醒就必定会下达追歼狄人的指示,但当时被严重折磨的她们几乎是在确保安全后就立刻昏了过去,而岳枫记得清楚,她当时昏倒之前尽力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护送军师回营”。
扬了扬马鞭,试图驱散心中的懊恼。
但又觉得事情不该那么巧。
再说了,哪怕狄人旧部真的因为全被自己打散而投奔其他部族,按地理来说再怎么样也不会轮到他们乌人啊,除非……
和岳枫有着同步思路的尚凌薇说出了她心中所想:“我们和狄人交战的时候,恐怕乌人就已经在暗中扩张了,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他们完全有机会吸收掉部分狄人的旧部和领地,这样的话哪怕无法与边军主力交战,袭扰侧后方却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易如反掌吗…岳枫脸色愈加阴沉。
虽然当初确实有想过之后狄人还会扣关,自己还担心过韦将军和刘将军他们能不能…边军主力能不能守住,但现在看来自己应该不用怕了,毕竟如果狄人真的被周边部族吸收了的话,那些草原部族彼此之间互相牵制的概率远比大一统之后进攻中原的概率来得高。
然而乌人的问题,却是迫在眉睫,急需解决。
“驾!”
驰行近十里之后,二人终于来到了大营附近,只是同她们二人预想的不一样的,此地包括远处的县城,都已经沦为了战场。
看着那县城里燃起的硝烟,岳枫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有内应夺了城门。
原来如此,吸收了狄人残部本来实力就大涨,如今偏偏还遇上了严酷的冬天冻死不知多少牛羊,转眼开春雪融却又如此之快,那还有比此刻南下劫掠更好的机会吗?
袭击其他的部落,草场未融雪不说,其他部落恐怕也在适才的严冬中损失惨重。
而南方的众多县城显然看起来更像个香饽饽,不仅财物粮食应有尽有,雪融的也比北方草原快上许多。
“枫儿,怎么办?”尚凌薇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紧张。
“继续往南,去最近的郡城。”
“不去县城里?我感觉还有救。”
“不打无准备之仗。”抛弃了女妾的身份,岳枫的声音又变成了当年大将的模样,“而且我都算了,你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被夺了兵权的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唔…”尚凌薇心有不甘地回头看去,随后便惊讶地出了声,“枫儿快看!城门打开了!是…是乌人?不对,是溃军!他们弃城而逃了!”
弃城而逃?
岳枫不可置信地拉住了马。
要知道弃城对于任何边军而言都是极其不可能的选项,一来城里的男女老幼会因此全部遭狄人魔爪,二来散落在平原上的零星步兵简直就是轻骑兵的最好下酒菜。
“人数好多,估计他们都没有做什么像样的抵抗。”尚凌薇干脆站在马背上用力眺望,“啊,好像踩踏了,看来能跑出来多少都得看天意。”
“轰!”忽的如同奔雷般的巨响在天边炸起,岳枫和尚便一同看往那个方向。
“那是什么?晴天雷?”
“不像,这更像是火药的爆炸声。”
“火药的爆炸?”作为军中大将,岳枫当然也听说过京城里那些炼丹的道人搞出来的奇怪东西,“是咱们的人吗?”
“轰!”又是一发惊雷,只是在这次惊雷后城内传来了惊天的喊杀声,而且还是乌人的语言。
“怪了,这些乌人在搞什么鬼?”岳枫有些不解,不过现场的状况已经由不得她继续耽搁了,那些从城里逃出来的士兵现在正缺少一个方向的指引,不少人都把坐在马上立于草丘上的她们当成了目标,正不断向这里靠拢。
“唉哟,这是把枫儿你当头头了啊。”尚凌薇还有心思调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认出你来,要是岳将军真的亲临现场,打回去或许也有可能?”
“呵,那要是他们知道尚军师再度出山,脸上又会是什么表情?”岳枫反调侃回去,“再者说我们二人现在都是戴罪之身,并无指挥他们的权力。”
“那就放任他们被乌人追上,如割麦子一般成片放倒?枫儿,在我面前不用装,你已经想回去了。”
“回哪儿去?”岳枫下意识问。
“回战场上去。”
“不可能。”岳枫提马就要走。
尚凌薇的手附到了她的手上:“别逞强了,你的身体明明激动地都在颤抖,你知道的,如果我们能再度立功的话,朝廷完全有可能撤销我们的处罚。”
“亦或许我们的功劳会被当地的官兵独吞,然后再把县城沦陷的锅推到我们头上。”
“枫儿,反驳我也要有点逻辑,合着官兵守的县城沦陷了,修长垣的罪人反而罪加一等?”
岳枫很想说朝廷其实并不讲逻辑,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军师心里也清楚。
“无论如何,这都是个机会。”尚凌薇紧贴在岳枫背上,引导着她握住了马匹的缰绳,“经历那么多事,我们不都过来了,现在有放手一搏的机会,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朝廷很有可能在事后会治我们罪。”
“上次没死,这次也不会死。再者说这个把月我们在这边的情况你自己也清楚,官员们姑且不论,平民百姓和底层的士兵们,他们怎么看我们,枫儿你也清楚。”
紧接着,军师尚凌薇在岳枫的耳边吐露了岳枫调转马头前的最后一语。
“为国为民,不为朝廷。”
……
“将军!!”
逐渐靠近边关的大军里,传令兵正紧张地对霍兰进行着汇报。
“乌人的攻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许是开春来得早,他们的攻势也对应的提前,现在长垣烽火已经点燃,最前面的岗子县已经陷入包围了!”
“他们的速度还挺快。”霍兰点头,“那这样看来这次边关之行也不会太无聊。刘将军,你负责带黑军先行,截住乌人前锋后路,陈将军你和史将军一起,分左右两翼,填上长垣的疏漏,与刘将军协防。”
“是!”
虽然将军们已经各自策马离去,但霍兰还是喃喃自语道:“至于我嘛,就先去解县城之围,然后顺路去见一见岳枫吧。”
似乎是想起什么往事,她忽的又玩味地笑起来:“昔日正经的她据说遭了很多罪嘛,也不知道现在的她锐气还在不在。”
“传令!待黑军前出后,中军立刻加快速度,我要在今日太阳高悬之时抵达前线!”
“得令!!”
……
“……”
岳枫环顾四周,不得不承认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
虽然县府的房梁坍塌了一处,但聚集在这里的官员们也还是不愿意挪窝。
毕竟在岳枫收拢残兵杀到之前,这里就是县城里最后还没沦陷的地方了。
乌人的动向很奇怪,明明在用火药炸开府邸的围墙后本该一鼓作气,但是不知为何他们的援军却迟迟未到,结果就是被府邸的残军和自己临时整编的部队所包围,奋战到全员浴血而亡。
敌人的作战意志值得肯定,但他们肯定不会大费周章就为了吓官员们一条。
事实上从岳枫这里得到的消息来看,在前期奇袭里死掉的高层还是相当的多,其中还包括那个将自己纳为小妾的王监工。
知恩图报,虽说他为人好色又恶心,但为自己和凌薇行了好处也是不争的事实,在心底里默默哀悼片刻算是给个交代,随后便借口须整顿防务离开了府邸。
官员们都没有拦,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边关真出了事儿,还是得岳将军出马。
哪怕她现在被剥夺了将军的身份,名义上从了一个老胖子,那也还是得指望她。
“如何,枫儿。”尚凌薇在岳枫出现后立刻靠了上来,“问出来什么了吗?”
岳枫摇摇头:“内应在进攻失败之后全部自杀了,同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乌人没有派出援军,本来拿下县城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要知道我们杀过去也只想尽量多保住一些人而已。”
“好吧,话说现在那个死王八没了,枫儿你打算怎么办?”
“死王八。”岳枫无奈地笑笑,“再怎么说他也是好吃好喝地让人伺候着你,说不贪你身子真的也没强迫你,至于这样骂吗。”
“当然至于。”尚凌薇似乎对恋人的反应很不解,“不如说枫儿你才奇怪,你都为了我献身于她了,你就不想想万一是我了你献身了呢?万一他那天强行把我的身子要了,要纳我做妾,你难道会对他摆一副好脸色吗?”
岳枫哑然。
“再者说,那个死王八你真觉得他那么好心?我看不见得,好几次吃饭的时候眼睛都往我身上飘。”
“好吧,死人的事儿咱就先不提了,我们还是先想想之后的事情吧。”
“对啊,之后的事情。”尚凌薇挽住岳枫的胳膊,“枫儿你都没说呢,我们之后如何。”
“唔。”岳枫沉思了一下,“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派斥候查明乌人的前锋为什么拔营往北边撤离,摒弃了城内的作战部队,其次的话是尽快整顿好散乱掉的兵力,重新汇聚成有战斗力的编制,最后的话要派人去安抚百姓,避免…”
“停停停!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尚凌薇掐了下岳枫的脸,“我说的是,我,们!不是边军!我们之后怎么办?现在王监工死了,常副监生死不明,那我们到时候不会又要回到不着寸缕,天天被男人们看光的日子吧?”
岳枫笑道:“这哪儿会啊,别的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乌人的威胁迫在眉睫,陛下的御前卫军却远在天边。就算下一任监工不识相,也会有人帮他识相的,毕竟你要知道,在这个边关,在驱逐外虏上,至少我们俩的名望无人能及。”
“哦?是吗。”
听到陌生的女声,尚凌薇不明所以地回过头,但岳枫的反应却又有些不一样。
她回头的时候眼里还带着不可置信。
“你带人去接管县府。”霍兰对着手下吩咐道,“让老爷们先老实呆着,最好给我吐点东西出来,半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遵命!”
“枫儿,你认识?”
“枫儿?”岳枫还没回话,霍兰就颇有些惊讶地问道,“没想到京城里的传言还是真的?堂堂将军竟还是个磨镜?”
“霍将军别来无恙啊。”岳枫按下内心的惊讶,宽慰自己在哪里见到她都不奇怪,“将军远离边塞,有所不知罢了,我与尚军师修好,已是军中…已是众人皆知的事实。”
“有意思。”霍兰歪了歪头,“那我再问个问题,没记错的话皇上给你俩的处罚,是去长垣修缮做苦役的同时,不得着寸缕吧。”
少女拔剑直指岳枫的咽喉,也正是这个时候尚凌薇才注意到对方的年龄似乎并没有多大,应该是和自己同龄。
“罪人岳枫,你同罪人尚凌薇在县府之外做些什么?”
“霍将军稍安勿躁。”看到霍兰在这里,岳枫便也想通为什么乌人前锋支援不来,反而撤军,“我同尚凌薇两人是受王监工所托,整顿溃军,援救县府的,这一点您大可问县府内的官员查证。”
“那这个托付你们的王监工呢?”
“在乌人袭击中不幸去世。”
霍兰眯起了眼睛,尚凌薇跟着打了个寒颤,她只觉得面前的女性忽的像是条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人所说皆为事实,望大人明察。”
“明察…大人明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忽的炸开,又忽的收住,霍兰刷地收起了长剑,丢下一句“在这儿等着”就往县府里去了。
“你们…认识?”尚凌薇小心翼翼。
“小时候,隔壁府上的。”岳枫小声道,“以前就有点人来疯了,但没现在这么严重。”
“没什么严重?”霍兰的脑袋后仰着从门口伸出来,颇有些吓人。
“霍大人操劳的身心没这么严重。”岳枫抱拳,“还望大人在关怀百姓时也多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哈!”
确认对方真的走了之后,尚凌薇有些不安起来:“我说枫儿,我们真的要在这里等着她吗?”
“只能这样了。”岳枫的确没什么办法,“凌薇你入伍时间不长,不清楚现在什么情况很正常,霍兰她到了这儿了的话,说明她的黑军也在这儿,她的黑军在这儿,就说明朝廷里有人需要她的黑军在这儿,只能说乌人来的时机不太好。”
“黑军?是枫儿你之前提到过的骑军?”
“对,老贵老贵的骑军。”一提到这个岳枫还有些羡慕,“养黑军一人可养边军五人,要论令行禁止的话我不认为我的边军有差,但要比待遇和武器配备,那这就是真的比不了,话说多了,总之黑军原先直属于皇上,后来调配到相国手里,再后来交给她去统御,算是名正言顺的最强军。”
“这样啊…但黑军为什么这么巧,在乌人袭击的时候恰好出现在了这里?”尚凌薇有些想不通,“如果黑军常驻京城附近的话,那从京城赶来哪怕快马也要近十数天的路程,她怎么会刚好来的?”
“应该是鹞子。”岳枫略有所思。
“窑子?”听差的尚凌薇红了脸,“枫儿你说什么呢突然,莫不是给那死王八带坏了。”
“不,是鸟,鹞,鹞子是霍家手下直属的近卫,主要工作是隐藏在各地为她家提供情报。”
意识到自己听出差错,尚凌薇倒也没太在意:“你说的这鹞子这么玄乎?我们待在边关都是被打了才知道,她提前半拉月就能收到消息?不对,算上信使的话,她可是提前一个月就收到消息了。”
“是啊,所以说,也只能是鹞子了。”
“鹞子到底是什么啊?你这么…”
“鹞子是我手下的精锐志士。”不知何时,笑眯眯的霍兰领着一众兵士出现在了她们面前,“怎么?尚小姐感到好奇?那要去鹞子窝里仔细打量下吗?”
“霍兰!”尚凌薇还没反应,岳枫便先挡在了恋人的身前,“你来边塞的目的不是这个吧。”
“的确不是这个。”霍兰饶有兴趣地看着岳枫,“但我并不介意目的再多一个,来人,把二位小姐,二位罪人身上的衣服都先给我扒干净了。”
“是。”
霍兰背后的士兵并不是边军,但即使如此面对这样的要求连一丝迟疑也没有,倒也让岳枫有些刮目相看。
枫儿没吭声,尚凌薇自然也无从抵抗,两人就这样乖乖地被扒了个精光,随后霍兰又让人把她俩捆上,接着分别扶上了马。
“霍大人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坐在霍兰身后的岳枫小声问。
“去哪儿?”霍兰甩了甩马鞭,随后朗声道,“去长垣之外!驾!”
……
长垣外的战事来的要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更为血腥。
霍兰做足了准备,但是乌人也同是如此,他们甚至还找来了其他的帮手,势要将在自己阵营里埋棋子的女将斩于草原之上。
岳枫和尚凌薇就如同吉祥物一般,随着霍兰的中军一路走。
幸运的是战事异常严峻,原本想要对二人做点什么的霍兰也是经常首尾不见踪影。
至于中军里的其他将士,没有霍兰首肯,更是没有人敢动二人哪怕一下。
当然,毕竟还是男人,是普通的大头兵,大部分人的注目礼还是没法控制的,好在岳和尚在自己的军营里也早已习惯了。
随后的数周里,两军持续在两个山坡上对垒。
但说是山坡,其实也就是个小丘陵,站在上面周边都能看个七七八八,一点阻碍都没有,也导致双方其实也很难发挥出什么战术。
因而在决战爆发的那一刻,两军的嘶吼近乎持续了一整天。
双方都没有更多的增援,双方都没有选择后撤。
乌人那边似乎认为他们是兵力优势,霍兰这边则铁了心要一仗定胜负,血战在那时就已不可避。
没有多少战术,步兵上前,对射,骑军在两翼互相冲击,随后是彼此不约而同将中军压上,企图一口气摧垮敌人的前锋。
前锋撤退之后中军顶上,中军疲惫之后殿军顶上,殿军脱力之后修整过的前锋又再次突击,循环往复。
炽热的鲜血融化了草场上的最后一丝寒意,惨烈的战斗最终以霍兰军的胜利作为终结。
随后她更是抛弃岳枫和尚凌薇驻留的本阵,率领黑军追杀残敌,据说一直杀到视野里再也不见一人,马匹都被染得血红才收手罢休。
约莫一月之后,草长莺飞之际,疲惫不堪的大军终于凯旋。
县城内,草草应付完当地官员们设下的盛宴,打着酒嗝的霍兰终于想起了她此次边关之行的另一件要事。
“来,岳枫。”不顾满身酒意拉着人跑到校场上,随后递给她一杆木戟,“咋俩比划比划。”
“霍将军,夜已深,您还是早些歇息…”
“少给我那儿扯,小枫子,来,你认真点。”
“霍将军。”虽然霍兰姿态放的已经很低,但岳枫还是没有接过的打算,“罪人实在不敢。”
“啧,切。”霍兰吐了口唾沫,顺着夜风挥舞了一圈手里的长戟,接着不由分说地摆好架势,“这样吧,你赢了,我就免你二人的罪,朝廷那边的烂摊子我帮你应付。”
这话听得岳枫一愣,心里一动,但又蹙着眉反问道:“那我要是输了呢?”
“输了,哈哈哈哈,输了,输了的将军有啥用,哦不对,输了的女人还能当战利品!对,你要是输了,你和尚凌薇就都给我拿去充军妓吧!”
赌注来的有些大,岳枫不禁屏住了呼吸,但随后她就意识到自己赌不起。
“抱歉霍将军,我恐怕…”
“恐怕?”手持长戟的少女如猛虎一般突刺过来,“当拿起武器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得选了!”
条件反射地挡下了这一轮攻击,木质的兵器却在碰撞的瞬间发出了仿佛金属般的响亮蜂鸣,惹得急匆匆跟随她俩过来的尚凌薇捂住了耳朵。
一招被挡下,霍兰在醉意之中笑的愈发灿烂:“好好好,很好!”脚步辗转,双手腾挪,长长的木戟在她手中如臂挥使,招招都直奔要害而去。
“锵!”岳枫这边虽是守势,却也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稳稳当当地拦下了对方的每一次进攻,甚至随着状态的逐渐恢复,还会时不时地抽招反攻回去。
尚凌薇原本还站的有些近,二人打着打着就不自觉地越退越远了。
虽然在武艺方面她基本就是个门外汉,但也清楚那挥舞的虎虎生风的长戟要是砸在她身上可就遭了重了。
两人的比试很快就进入到了尚凌薇已经无法看清楚招式的白热化阶段。
刚才还在心里为岳枫担心的她,现在却连到底场面谁优谁劣都看不出来。
说到底这也不是正式的战场,战场上的比拼她一介军师自然有发挥的地方,但这是一对一的比武单挑,她一个文弱书生就真的啥也干不了了。
明明这里离喧嚣的庆功会会场并不远,但声音却压抑地仿佛只剩下黑色一种。
这股黑色像是浓墨一般浸润了整个校场,吸收掉了所有不应该出现的杂音,随后又吞噬了周围所有的光亮,只有月光能依稀地透过乌云落在地上。
“打得不错。”
顷刻间,正在缠斗的二人终于分开来,这次尚凌薇看清楚了优势在谁那儿:她的恋人岳枫左手低垂勉强握着长戟,右手则震颤着似乎无法挪动,反观霍兰那边,不仅气息依旧平稳,双手也仍旧牢固而有力地握紧了杆子。
“不认输吗?”
嘴上是这么问了,行动上却没有因此而停下。
疾风骤雨的攻势迅速袭向了黑夜中那个已经快站不起来的女将,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能做到稳稳地挡下那一次攻击。
武器被挑飞到了空中,木刺的尖锐处抵着岳枫的喉咙,一切都结束了。
“枫儿!”尚凌薇按捺不住地大喊着跑过去,霍兰没有拦她,而是对着校场的边缘勾了勾手,随后几个身披黑甲的兵士便来到了她的面前。
“把她们两个押下去。”霍兰最后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岳枫,脸上有些惋惜,“洗干净之后,送到军营里让大伙快活一下。”
“是!”
吩咐完之后霍兰一边松着筋骨一边离去,走到一半了突然又想起来些什么,正回头打算叫住负责押人的黑甲,却又在看到尚凌薇对着岳枫那副泪眼朦胧的模样时打消了念头。
算了,随她去吧。
……
岳枫的地位在边军眼里是一回事,但在这些黑军眼里又是一回事了。
这些兵士虽然不至于说连皇帝的命令都不听,但在军中也绝对是唯霍兰是瞻。
因而哪怕不明白为什么将军会把之前一直留在身边的女人赏赐给他们,也绝不会浪费她的一片好心。
男人们接二连三地脱下裤子涌上来,甚至强迫着岳尚二人做一些妓女才会做的事情。
这些行为所带来的屈辱感甚至远比之前在草原上被强暴尤甚,毕竟狄人强暴你只是单纯的性发泄,他们并不追求心理上的征服。
但这些男人们显然不一样,他们似乎已经见惯了良家下水的戏码,因而在规劝和引导岳尚二人时便显得尤为熟练。
口交只是最基本,还必须得学会如何仅用口交就让男人射精,还要学会在口交的时候主动扭起自己的腰肢和臀部,好让被服侍的男人有着更上一层的视觉享受。
脸上的表情也不能太过平淡,哪怕是装的,也得装出一副羞涩嗔怪的脸蛋来。
而这一切做得好便有奖励,男人们会非常简单直接地同她们俩性爱,不拖泥带水,也不控制她们的高潮。
但如果这些工作没做好,那惩罚自然也会随之而来。
工作,是的,在霍兰逗留边塞的期间,性服侍已然成为了岳枫和尚凌薇应完成的工作。
只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无尽屈辱之中,她也颇有恶趣味的给二人留了那么一线希望。
“每半个月,我都会同你比试一次。只要你赢了,我就放你们走。”
岳枫知道她并没有开玩笑,只是她的身手也不是能靠开玩笑就能应付的。
实力的差距的的确确存在,而现在每天都被男人们摁倒在床上的自己根本无暇锻炼。
“哦,这个啊。”第二次比试失败后,似乎是感受到了岳枫的不服气,霍兰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那这样吧,明天一天你的活就让尚小姐来干好了,至于你的话,我另有好玩的要给你。”
霍兰口中的“好玩”自然不会是什么真正有趣的东西。而在实际来到了校场的马车旁边后,岳枫也更加准确的理解到了这一点。
“衣服都脱了。”坐在马车上的霍兰摆了摆手里的鞭子,“今天就拉着车绕场十圈吧。”
让曾贵为将军的女人全裸在校场上拉车,即使是曾十分爱戴岳枫的当地百姓也实在难以拒绝这个热闹。
男人女人们站在校场边上,站在附近的高楼里,对着场中央那白花花的女体指指点点。
时不时地,校场中央还会响起鞭子的挥打声。
“用点力啊,你早点拉完,你那军师就少受些苦~”
调侃的语气却说出了残忍的事实。尚凌薇从昨晚起就被男人们直接拉到了军帐里面,而霍兰除了“完整的,别弄死”六个字以外什么都没限制。
岳枫不知道尚凌薇正遭受怎样的折磨,她所能做的只有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快一些地满足身后这女人的要求。
忍耐着周围人群那直挺挺的视线,忍耐着时不时抽打在身上的鞭子,忍耐着霍兰言语上不断地挑衅,岳枫咬着牙,憋着一口气,最后硬是提前完成了霍兰的十圈要求。
“不错,行了,你可以回去找你的军师了。”
匆匆穿好了衣服,岳枫直直地就往军营里去。只是到了之后才发现军营里虽然吵闹,却并没有在军帐里面找到尚凌薇和其他兵士。
但是有一处地方却又很吵。
心底里升起不好的预感,随后赶紧迈开腿走了过去。
那里是军营里的偏僻处,按理来讲除非临到战时是不会聚集在那里的,还是说这些人准备用马匹把凌薇私自带到什么别的地方?
然而走进马厩之后,岳枫才发现自己还是把这些人想的太美好了。
马厩里充斥着少女的惨叫,推开挡在身前不断叫好的众人之后,被捆绑在木桌上的尚凌薇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是她的身上,骑着一匹马。
马和人并无生殖方面的意愿,但这并不妨碍士兵们想去找找乐子。
天知道已经把眼泪哭干的她是如何哀求那些人不要这样做的,但从现场那遍布少女全身的浓稠浊液和一旁的好几匹马来看,男人们并没有怜香惜玉。
有那么一瞬间,岳枫很想用角落里的扫帚当武器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个半死,不过她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这股冲动,冲上去抱走了身上沾满恶臭味道的尚凌薇,随后径直离开了。
男人们没有阻拦。
岳枫不知道这是不是霍兰的意思,但她并不那么在乎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立刻击败霍兰然后带着怀中的女孩儿逃往其他国度。
“你是不是在想要如何打败我?”
霍兰就那样适时地出现在了马厩门口,这次脸上的表情是欣慰,却又夹杂着一丝戏谑。
“这样挺好的,岳枫,我期待下一次和你交手。”
留下这句话之后,她便带着众兵士回营了,难得的没有来打扰岳枫和尚凌薇。或者换句话来讲,仅今天晚上,是给予二人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枫儿。”趴在岳枫背上的尚凌薇用嘶哑的声音开了口,“我没事的。”
“凌薇…!”
“你不用担心我,咳咳……专心对付霍大人吧。”
……
专心对付霍兰。
傍晚,难得睡在安静且祥和的营帐里,岳枫却迟迟无法入眠。
她想不出如何才能对付她。
现在的霍兰远比当年小的时候要厉害的多,自己在边塞这些年显然她也并没有闲着。
而且和自己根本拿不到太多资源不一样,霍兰的条件要比自己优秀太多,且无论朝廷还是家族都对她有许多倚仗。
岳枫当时甚至觉得自己的兵权被夺也有她的意思在内,只是现在看来的话反倒应该不是了。
单从这几天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的话,似乎甚至觉得自己变成这样还有些可惜。
岳枫并不清楚她在可惜什么,但这不妨碍她把握住这一个机会。
家里没什么大背景的她能在军中混到当年那个地位,脑子不够灵活显然是不行的。
虽然霍兰对自己的态度着实算不上明朗,但只要能和凌薇一起活下去,揣测一下她的意图显然是相当的必要。
“唔…枫儿…”
身旁的少女呓着梦话,岳枫便也温柔地抱了过去,直到对方再度进入安睡。
霍兰啊霍兰,她对着军帐叹了口气,你心底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
第三次比试来的比想象的还要快,只是这一次却选择了不同的场地。
“为什么要来到城外?”岳枫打量着四周,略有些不安。
“哦?”骑马在前面的霍兰挑了挑眉,“怎么?”
“只是疑惑罢了。”
要说岳枫的回答态度,那可绝对与恭敬二字沾不上边,但就军中这二人的关系,现在哪怕是陪霍兰征战最久的小队长也不敢妄下定论。
因此平日里哪怕岳枫作为一个军妓稍显无礼了一点,兵士们也不会在霍兰面前去苛责,只是霍兰走之后的享受时间就另说了。
“你难道不更该疑惑为什么你的军师被绑着?”
岳枫回头看过去,尚凌薇被塞进了一个囚车里,全身赤裸,只有脑袋从囚车上面露了出来。
看到自己的恋人视线对着自己,她连忙从麻木的脸上挤出了一抹笑。
而那些看着她赤裸身体的守卫们,则在裤裆里支起了小帐篷。
回以一个笑容后,岳枫转了回来:“我不明白,霍兰你是到底想做些什么。”
直呼其名,但是霍兰并没有生气或者不高兴,她反倒大笑起来,随后夹了夹马腹,一溜烟跑远了。
出城之后又走了几里路,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是一处茂密的森林,众人便在这森林的一处空地上安营扎寨。
说扎寨好像也不正确,毕竟只有装着尚凌薇的囚车被放了下来。
“来吧,岳枫。”霍兰不知道从哪里接过了两杆木戟,随后扔给了岳枫一根,“在这里我们进行比试,这应该是第三场了吧。”
“是啊,第三场。”一边应和着,岳枫一边不由自主地瞟了眼被关在囚车里动弹不得的尚凌薇。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旁边有一个人正拿着一个罐子和刷子,似乎想往她身上刷些什么。
“怎么,很有余裕嘛?”看到对手分心的瞬间,她便攻了上来,“我说过的吧,拿起武器的时候,你就没有选择了,不要东张西望!”
“铛!”
“嚯。”见自己的突袭被轻松挡下,霍兰小跳着退了两步,“怪了,这不是你之前的架势,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去偷师了?”
“哪里。”岳枫架好长戟,身体宛如蛰伏的猛虎一般俯身积蓄着力量,“只是回想起了一些过去的记忆罢了。”
岳枫不仅是个武将,还是女将。同尚凌薇这样的军师不同,要做将军的人,首先就得服众。
虽然以前的边军并不真的指望将领一马当先,但在真实的战场上,没有什么要比大将亲自率领冲锋更为鼓舞人心。
岳家是军事世家。
同那些主要做镖师生意的武家不同,岳家教授给子女的比起刀剑和暗器,更多的还是集中在枪戟以及弓弩上。
毕竟战场之上,枪乃除去远程武器的百兵之王。
而弓弩,也是为将者必须熟练知晓相关知识的东西。
毕竟双方的一次互相冲锋,造成的伤亡可能还没有一轮箭雨过去来得高。
而何时释放箭雨,弓弩又该如何妥善保养,这些都会非常直接地影响到战斗的胜败,也就是战场的生死。
是的,岳枫比起刀枪剑戟,其实她反而更玩得来弓弩,也就是边军一直以来经费不足,弓手养不起弩也买不起,就连战马也是悄悄地克扣了少许给内地的进贡,这才把边军的马军练了起来。
因此如果有条件的话,岳枫是更倾向于用弓弩去远程袭扰,压制,恐吓敌人的。
而不是真的让边疆好二郎们,用那简陋的装备同狄人以命搏命。
好用弓弩的战法,延伸到个人武艺上便是极为保守的招式。
相比起此刻大开大合的霍兰,岳枫无论步伐还是武器的腾挪都控制在了安全的小范围内。
这样放弃进攻的好处其实相当明显,那就是在面对实力超过自己的敌人时,也能做到百密而无一疏。
前两次岳枫还多多少少想着一举击溃霍兰,但在接连失败后连她也不得不承认二人之间存在差距。
那既然这样的话,比起用互相对攻这种明显吃亏的打法,还不如先立起自己的盾牌,一直防御到对方按捺不住漏出破绽,再视情况缓缓图之。
岳枫不敢急,也不敢大意。她知道自己每一次失败霍兰都会额外地惩罚自己和凌薇。因此如若不想让凌薇再过多受苦的话,自己就必须…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
身形一顿,眼睛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连带着气势也跟着泄掉。
“有破绽!”霍兰一边喊着一边突刺过去,而勉强收回了视线的岳枫这次堪堪才挡下这一击,握住长柄的虎口都出现了裂伤。
但这也怪不得岳枫。
毕竟刚才的惨叫声正是来自于她心心念念的尚凌薇。
只不过当她的目光看过去时,看到的却并不是赤裸着的她,而是身上遍布了黑色小斑点的她。
那些黑色斑点究竟是什么?
凌薇她为什么又会惨叫起来?
难道是被下毒了?
岳枫并不能迅速得出合理的答案,但无论是她还是霍兰,都非常清楚明白地发现了她正在被干扰的事实。
这应该就是霍兰想要的效果吧。岳枫再次挡下势如破竹的一击,随后眼睛却再度向凌薇那个地方滑了过去。
“东张西望!”
这一击结结实实地敲打在了岳枫的侧腿上,只是吃痛之后的岳枫似乎并不想认输。
“很好,很好。”霍兰满足地笑着,“继续,让我看看小枫子你还能有多少能耐。”话音刚落,她便袭了过来。
“……”岳枫没有回应,或者说她已经分不出别的心思来回应了,她必须,也只能全力以赴地将身心投入到这场对决中。
至于自己的恋人凌薇,此时也只能选择相信她了。
何况就事实来看,凌薇也只是惨叫了一声,尔后便忍住再也没有说什么。
既然凌薇都选择了相信自己,那我岳枫就决不能辜负她的期待。
激烈的打斗声再度于林间响起,但是林子里的另一处,在尚凌薇和其他兵士那边,却有着一片诡异的死寂。
“这女娃真能抗啊。”忽的有人打破了沉默,但这不怨他,反倒是眼前的景象除了色情以外,还的确有些渗人。
尚凌薇的身体被一丝不挂地置于囚车之中,而先前则有人拿来了蜂蜜糖浆的罐子,用刷子细细地将蜂蜜涂抹了上去,甚至连她的下体内部也用筷子捅进去不少。
做完这一切,不需要等上多久,稀奇古怪的爬行动物和飞虫们便从各种地方出现,吸附上了少女赤裸但覆盖着糖浆的身体。
如果只是到这里为止,那尚凌薇还能一遍颤抖着一边勉强忍受住这令人反胃且恐惧的一切。
毕竟虽然自己甚至恐惧这些爬虫,但说到底它们也只是爬虫而已。
不管这些虫子再怎么丑陋恶心,不管他们再怎么攀附到了自己的全身,也终究只是无害的爬虫。
直到一条蜈蚣爬上了少女白皙的大腿,然后顺着那蜜浆的来源就要往穴口内钻去。
这是尚凌薇终于忍不住发出惨叫和求救的原因。
不过她在看清楚自己的呼救瞬间导致岳枫的局势变差之后,便强行将这一切都忍耐了下来。
哪怕那只蜈蚣已经完全没入了她的穴口之中,在内里四下攀挠抓咬也没有出哪怕一声。
只是哪怕少女如此之努力,她的意中人也没能成功。随着岳枫手中的木戟被直接劈成两截,她这一场又输了。
输了自然就有惩罚。
尚凌薇再一次被打发给了军中的兵士们肆意把玩,而岳枫则被罚全裸跪在城门之上,所有途径城门的人都能看到她那丰美的胴体。
此时的岳枫其实自己已经有些无所谓了,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陌生人看光。
但相比起自己的遭遇,果然她还是要更担心凌薇一些。
如若出城远征的霍兰得知了这事儿,哪怕不是就会想一些别的法子来惩罚岳枫了。
第三次惩罚结束后,岳枫同样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城头。
虽然她的衣服业已被没收,回营的路上都必须向其他人展示自己的身体,但正如之前所讲,她心里有着远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
回到军营,同样是第一时间去找尚凌薇。只是这次同样没能在营帐中找到,反而又是在另一个偏远角落里找到了她和那群可憎的男人们。
岳枫在此前从未觉得他们可憎,然而这一次却不同。
这一次待岳枫赶到的时候,尚凌薇正在趴在地上呕吐不止,而从她肚子里吐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食物残渣,而是澄黄的尿液与棕黑的粪便。
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其他人,那些男人此刻脸上都带着纱布,好来隔绝这股令人头昏欲死的臭味儿。
而在他们身前,尚凌薇身后,一口巨大的满是粪臭味儿的缸正摆在那里,且很显然,满身上下都是污渍的尚凌薇应该才刚从里面出来。
岳枫立刻走上前去,却又在即将接近的那一刻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这股臭味实在是太过于酸爽,以致她都差点败给了本能。
屏住呼吸,随后大跨步上前抱起了浑身无力的女孩儿,然后就往军营旁的河边走去。
“枫儿?”
尚凌薇的呼唤很轻微,轻微到差点被男人们的低笑声掩盖。
“凌薇,我在。”
或许是因为一瞬间安下了心,尚凌薇的身子忽的剧烈扭动起来,接着又低头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团粪便和尿液的混合物。
那些肮脏甚至带着蛆虫的物体沾染上了岳枫白皙的双脚,但她已经完全没有空去在意。
因为她的恋人尚凌薇,正在她的怀里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着。
“呜呜,呜呜呜,枫儿,呜,我,呜呜,我受不了。”
“…”岳枫没有办法去回答这件事,她甚至知道此刻所有的安慰都是虚无缥缈的空口承诺。
“枫儿,枫儿,为什么我们,为什么我们会,呜呜呜呜。”
泪水和粪水一同从女孩儿的脸上滑落,那臭气熏得她都睁不开眼睛。
但即使如此,岳枫也没有逃避,她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她,就好像下一秒她们就会永别一样。
岳枫大致猜到了,这大概的确是霍兰安排好的。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她这样安排又能有什么好处,就全然不得知了。
“呜,呜呜,枫儿,我,我…”
“抱歉,凌薇。”带着饱满悔恨的话语从她的嘴里吐出,“我,或许我就…”
岳枫的嘴巴被堵住了,为了不让自己肮脏的身体污染了对方的嘴唇,尚凌薇特意抓住了岳枫自己的手去堵。
“我不…想听这些…”女孩儿一边抽泣着,一边故作强硬地说道,“我希望枫儿…你能对我说…哪怕现在这样,我也绝不后悔。”
绝不后悔?
岳枫的心里有些悲凉。
如果早知道今日二人会落得如此田地,当初她还会喜欢上面前的可人儿吗?
或许是的吧,但如果真的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会换一条简单一些,安全一些的道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赤裸着在遍地荆棘的石山上攀爬,就连重获自由的时机都遥遥无期。
“枫儿…”
恋人的沉默让尚凌薇有些害怕起来,不过就在她急急忙忙地要撤回刚才的话之前,岳枫主动低头吻住了她的嘴。
“枫儿…”
眼看着尚凌薇逐渐平静下来,岳枫抱着她瘦弱的身子一步步走进了河水。
“凌薇,我们先洗洗吧。”
……
霍兰的远征用的时间比预料之中的要稍微久一些,而没了更进一步命令的黑甲们干脆也停止了更进一步的凌虐行为,虽然每天日常叫二人服侍还是存在。
在霍兰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尚凌薇的精神得到了宝贵的恢复时间,同样岳枫的身体也是一样。
之前的三场战斗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以至于第三场的落败不仅仅是因为分心,还有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住更高强度搏斗的原因。
而在霍兰的远征军回来之后,她竟然也没有立刻来找岳枫,反倒是先去县城里安排了一堆大小事务,等临到傍晚,月亮初升之后才在岳枫和尚凌薇的帐篷里找到她们。
“来吧,小枫子。”明显有些疲惫的她扔过来一把长戟,“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有没有长进。”
“你确定?”难得岳枫当场反问了出来,“你的状态明显不太好,你确定要现在和我打?”
“为什么不呢?我可不认为我会输。走吧,去校场。”
尚凌薇担心却又带着期许地跟在了二人的后面,只是这场战斗的胜负还是和以往一样。
“我说了我不会输。”气喘吁吁的霍兰丢掉了自己手里的长戟,随后转头往自己军帐走了,“明天下午,吃过午饭你们来我的军帐。”
丢下这样一句话,霍兰便消失在了帐幕之中。
只是等到第二天岳枫和尚凌薇一起心情忐忑地来到了她的账里,却发现军帐里除了她手下一个侍卫之外别无他人。
“霍将军出门剿匪去了,关于惩罚请诸位随我来。”侍卫领着二人来到了县城里的铁匠铺旁,在那里,她们见到了之后会伴随她们好一阵的东西。
那是三个小小的铁环,她们一人三个。
这三个铁环将会刺穿她们二人的乳头以及阴蒂,尔后在这铁环之上系上小铃铛,以作为羞辱性的装饰。
当然,着衣也一并被禁止了。
年老的铁匠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哪怕是提前得知,真遇见了还是眼睛都瞪得老直。
要不是他的糟糠之妻没好气地骂了他两句,今天光是四个乳钉他就能打一整天。
“我说,这,你们,忍得住?”临走时,铁匠悄咪咪地问了那个侍卫。
“忍?”侍卫笑了笑,随后当着铁匠的面拉着岳枫,逼她跪在了自己的身前,而铁匠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开始服侍的岳枫,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不愧是军爷!”
虽然无福亲自消受,但能亲眼看到也绝对是值当的。天知道这个铁匠回头又会多出多少够他扯淡的谈资。
二人的三点都打上铁环和铃铛之后,侍卫又取来了提前定做好的锁链给二人拷上。
这样的话将两人双手都反绑住,再通过链子牵在三个铁环上,就不怕二人再有任何的反抗了。
回营地的路上照样迎来了众多的视线。
男人们个个露出淫笑,妇人们连忙挡住孩子的眼睛。
而岳枫和尚凌薇则是沉默不语,默默地跟在那个侍卫后面走出城门,回到了军营。
然而回到军营也并不代表着惩罚结束。
岳尚二人一同被牵着胸前的锁链一拉一扯地来到了一处大空地上,随后留在营地里的所有人便开始属于他们的淫乱狂欢。
等到了傍晚一切结束后,尚凌薇早已就彻底昏厥过去。
而被绑住了双手的岳枫只能用牙齿提来水桶,再用嘴巴咬紧抹布,帮她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身躯,直到她半夜苏醒过来,两人才一同拖着残破劳累的身躯回到营帐,沉沉睡去。
但留在军营的男人们显然并不想让她们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县城的公鸡才刚刚开始打鸣,就有人把她们俩从被窝里拖了出来,随后排队将她们二人当成小解的厕所来使用。
由于人数实在太过庞大,尿液到了后面已经把胃部撑得一点都喝不下,尚凌薇和岳枫只能喝了吐吐了喝,头晕脑胀到下午才醒过神。
当然她们醒来的原因也不是有人好生照顾,而是那些兵士们太过粗暴,硬生生拉扯她们乳头上的铃铛导致乳房严重形变所导致。
像这样花样百出的恶心惩罚一直持续到了霍兰再一次回来。
而这一次的决斗便已经是第五次,在此期间尚凌薇的精神时常是在刚有好转之后便又濒临崩溃,因而打定了主意要赢得胜利的岳枫便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来应对这一次的挑战。
“拿去。”
长戟还是那样,人也还是那两个人。
但就连不是很懂武学的尚凌薇都能明白,现在的岳枫已经和一开始的她完全不同了。
即使是身上有着铁环和铃铛的负荷,现在的她,也真真正正地做到了和霍兰有来有回,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干得漂亮。”就连霍兰本人也禁不住在战斗中夸赞着,“你恢复的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
“过奖。”
同仍有余裕聊天的霍兰不一样,岳枫是真的已经在这场战斗中使出了全力。
即使是一旁的尚凌薇被人逮住强迫和猎犬做爱,她也完全没有把心思匀过去,即使她已经发现。
知道但不去关注,这可远比专心致志还要厉害。而这也才是霍兰夸赞的原因,只是很显然这种程度的夸赞并不代表岳枫能将她轻松击败。
所以当霍兰手中的长戟飞上空中的时候,岳枫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
但饶是出乎意料到如此地步,她也没有意思放松,反而飞快地上前一步,在霍兰夺回长戟前架住了她的咽喉。
“哈,很好。”女将爽快地承认道,“我输了,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我会放你和尚凌薇恢复自由。”
岳枫有些迷茫地抿了抿嘴,架在对方脖子上的长戟却没有撤去。
“好啦,我说了,你已经赢了,现在你想干嘛干嘛去吧,我和我的兄弟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虽然是被还以了自由,但霍兰却什么东西都没有给她们。
二人全身赤裸一丝不挂,没有衣物也没有盘缠,就这样被驱逐出了军营。
眼下虽已是初春,但地上的积雪仍有不少。
赤脚走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尚凌薇脚上的旧伤又开始蚀骨腐髓的痛。
察觉到尚凌薇不对劲的岳枫赶紧将她背在背上。
但即使如此也阻止不了寒风吹袭。
个子小小的女孩儿只能紧紧地贴在岳枫的背上,恨不得把身子都蜷缩起来埋进去。
幸运的是,在步行了一阵子之后,二人便寻到了一个村落。
万般无奈之下敲响了一户人家的房门之后,没想到对方竟然还听说过岳枫的事迹。
虽说对方仍然有些怀疑,但这么冷的天,让两个女人在户外赤裸跋涉,作为房主的老妇人也于心不忍。
赶走了眼睛都快瞪直了的老头子后,她又为岳枫她们找了了衣物,热了些简单的吃食。
待屋外风雪逐渐停下,岳枫才背着尚凌薇告别老人家继续前行。
停了风雪路就要好走了许多,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赤裸的二人还把鞋也脱下赤脚走在地上。
不过很快尚凌薇的鞋就被岳枫逼迫着穿回去了。
“但是那种自然的感觉真的挺放松的。”
“养伤才是你现在要专注的事情。”
就这样背着尚凌薇走到县城。
到了县城里因为完全没有任何盘缠,二人先是找了个水井简单梳洗了一下,随后便来到一家破旧的客栈表示想要赊账租一间房。
毕竟是县城开客栈的老板,自然也是认识她们的,因此他倒也没有额外刁难。
然而等她们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再走在街上时,却被巡逻的守卫给抓住质问,说什么你们俩按规矩不能着衣。
“霍将军已经免除了我们的处罚。”
“霍将军只是解除了你的徭役而已,朝廷下来的禁止着衣的命令可还是在的。”
尚凌薇听到这儿有些不服气了,当即就拉着岳枫一起往城外走,去找霍兰讨说法。
结果到城门外一看,军营已经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一些安营扎寨的痕迹还在那里。
“现在看见了吧?”守卫有些得意洋洋,“都给我把衣服脱了,你们身上的铃铛也不能摘!”
岳枫大致明白了,不是霍兰小心眼,单纯是眼前这个小鬼要作弄人。偏偏她和凌薇现在也没有反抗的办法,只能闷声吃亏。
“好吧,我们脱衣服,这样可以了吗?”
“不够。”那男人嗤一声,鼻子翘到天上去,“你们已经违反了禁令,现在只是念在初犯的份上我没有上报,至于惩罚的话…”他的眼珠子在二人身上滴溜溜地转,傻子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我知道了。”
“枫儿?!”
岳枫紧了紧握着尚凌薇的手,拉着她跟在守卫的身后,一起向城墙下的巡营走去。
迅速服侍了几个守卫之后,两人又被带到了马厩。
他们说这是违反禁令后的另一惩罚,除了依旧禁止着衣禁止摘除挂在身上三点的铃铛外,平日里在城中就只能住在马厩这种畜生待的地方。
吃食自然也是同样,马食槽,猪食槽,哪怕拿个狗盆,就是不能上桌和人一起吃。
“我们,这真的算自由吗?”躺在马厩里,尚凌薇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里的酸楚有些止不住。
“虽然环境可能还有点糟糕,但如果算上以后的话,我们自由了。”
“那,枫儿,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岳枫睁开眼睛,她不用侧头就能感受到身旁女孩儿的期盼目光,那是对安稳未来的渴望。
“嗯,我想,我想先回那个边塞县城看看,看看边军现在如何。”
“枫儿你还要参军?”
“我也不确定。”岳枫叹了口气,“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到了那里再决定吧。”
……
暮色下的帝都,随着来自城外各个地区的难民涌入,人心也不免浮动起来。
专门为难民们画出的临时街区里,负责发放赈济粮的小官看着空空如也的马车对着一群孩子犯了难。
他回头看了眼官仓所在的方向,最后还是放弃了心中的大胆想法。只丢下一句“今天的赈济已经结束”,便匆匆带着下人离开。
而在距街道有些地方的官仓内,前来视察的老官员正在对着几个人破口大骂。
显然那几人头上的乌纱帽并没有老人来的有分量,平时趾高气昂的他们,此刻却全都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从官仓处再往城内走,最大的青楼万花楼也不复往日的喧嚣繁华。
即使是现在还来这里的男人们,也不再一边嬉笑着一边同女妓们逗乐,而是一个个摆出了愁云惨淡的脸色,在她们的服侍下喝着闷酒。
跟着窃窃私语的侍女们来到万花楼的三楼,这里的头牌女妓正慵懒地趴在桌子上,一双精明的眸子透过房间的窗户依稀看见皇城的模样。
然而让她有些不安的是,往日里和谐安详的皇城,现如今却有着大量打着火把的军队在巡逻。
远远地,就像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在夜里却发着光的蟒蛇。
而在那些蛇虫所守护的中心,皇城内部的内殿,莫名赤裸着身子的霍兰在躬身退出门外后,仰望着昏暗的天,眼睛却又因为大风而不得不眯起来。
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携军凯旋的自己并没能受到皇帝的赏赐和其他人的夸奖。
反而迎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刁难。
那些文官仗着皇太后站他们这一边便对作为武官代表人物的霍兰百般打压。
今天觐见皇上之前只是为了表明自己并没有随身携带武器,就不得不将全身上下的衣物包括鞋袜都脱掉。
虽然大殿内的官员并没有早朝时那么多,但那些视线里的轻蔑和欲望却是一点都不加掩饰。
好容易脱身走出殿外的霍兰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叹了口气。
放走岳枫她们已经过了数月,此刻不知道她们二人在做着些什么,或许是真的悠哉悠哉地开始找了个地方定居也说不定。
而自己,在平定东部藩王叛乱后却不得不紧急回京,这次又是南方的几个蕞尔小国断了朝贡,连带着西南的巡抚也跟着造了反。
年纪尚且不大的小皇帝暂时还没有理解为什么祖父的繁荣盛世到了他这里就消失不见。
他只是在最后提着因烦躁而愈发尖锐的嗓子,要求霍兰迅速去平定一切,就像之前一样。
“嘛。”站在夜风里,霍将军叹了口气,“忙里偷闲,也终归只是偷出来的啊。”
……
在国家的大将忙着平叛的时候,森林里树上的叶子却在不断地凋零。
身处北境的岳枫看着落在手心里瞬间融化掉的初雪,明白自己和尚凌薇将迎来一个极其难熬的冬天。
倒不是自己和她会吃不饱穿不暖,而是如果就这样下去,这里的人怕是多半冻饿而死在这将至的风雪中。
得做点什么,押镖转来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镇子消耗。只是听闻南边也是大旱,京城附近粮价居高不下,自己又要上哪里去找吃的?
有钱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唯独没法凭空变出粮食来。更何况自己和凌薇压根就没什么钱。
“岳大人。”正犯愁的时候,身后的民兵却似乎带来了好消息,连声音都喜气洋洋的,“尚小姐派出去的队伍回来了。”
“回来了?”岳枫猛地回头,“结果如何?”
“您还是亲自去确认吧。”民兵虽然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根本遮掩不住。
岳枫拔腿就往镇内飞奔而去。
所谓的队伍其实是尚凌薇她提议派去北边和狄人部落来往贸易的队伍。
而至于贸易的商品,或者说本钱,则是边防军和县卫库存的武器。
毫无疑问,这样的行为可以直接定上叛国罪。
但在岳枫的雷霆手腕下,本就因为上司克扣军饷而兵变的兵士们倒是接受了现状,一方面在北部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守备,一方面大量将武器甚至盔甲出口给了狄人各部落。
之所以如此放心的养虎为患,盖因为狄人现在已经彻底不成气候,残余的各大部落间战乱不休。
倘若能趁此机会将暂时无用的兵器换成吃食的话,肯定能得到度过这个冬天的救命粮。
至于县里原本的粮食去了哪里?那就要去问在岳枫她们来这里之前抵达县城的征粮队了。
不管如何,只要能度过这个冬天的话,之后县里的日子就一定能好起来。
既然这里的百姓愿意在先前的县令被杀后临时推举她和凌薇,那她们二人就一定要想尽办法让这里的人们过上好日子。
反正边塞的县城天高皇帝远,省城那边只要按时纳粮交税也不会太在意下面的管事究竟是谁。
何况现在霍将军都发话让她们自由,那至少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来自朝廷的压力。
不过也为了应对朝廷那边可能得检查,岳枫和尚凌薇平日里还是会尽量保持赤裸的状态。
挂在乳头和阴蒂上的铃铛倒是取了下来,但上面依旧穿刺着一个圆环。
以表明她们仍旧在遵守之前的禁令。
不确定县城里有没有眼线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太过招摇为妙。
抱着小心翼翼得过且过想法的她,此刻决然没有想到仅仅两年之后,脚下这片土地就发生了巨变。
……
数月之后的冬去春来之际,霍兰看着城内跪在广场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没有过多犹豫,很快便下达了原先就定好的屠城命令。
行军到至南之地,帐中早已没有了余粮。本还指望从城中搜刮一些来补充,却没想到这座城半途而废投降的原因就是缺粮。
粮食的储存位置似乎在更南部的地方。这里的土司和反抗势力提前撤走了大部分物资,甚至除开这些之外,就连外面农田附近的水井也投了毒。
霍兰不知道这些人背后是否有高人指点。但毫无疑问他们非常清楚霍兰所率大军的死结所在。
束手束脚的当下,不可能再分散精力去照顾这些城里的累赘了。
惨叫声开始在城内响起,血腥气漂浮于城中难以忽视。
意识到自己被欺骗的降民们很快就发出了充满痛苦与憎恨的哀嚎。
霍兰不用看都知道,人群怕不是有上千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然而没有其他办法。她统领军队这么久,总不可能让自己的士兵先去挨饿吧。
“传我命令,三天之后我们再出发。”
“是!”
……
当霍兰再度踏上回京的道路时,转眼又要到冬天了。
不过队伍在官道上行进的途中,一个骑着快马的信使却被属下带到了她的面前。
这次又是什么?怀揣着无奈的心情,霍兰打开了来自京城的密信。
西羌叛乱。哦,合着觉得我们顺路所以就让我们去呗?
信上还说得继续沿着官道走,再走个几天携着圣旨的太监就到了,别到时候找不见人。
啧……
……
大雪纷飞。
岳枫拄着一根简易的木拐,矗在一个大祠堂的正中央。而在她的四周,村庄里各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正在激烈的争辩。
“我们没有理由去接济他们!”一个衣服上满是补丁的老人怒气冲冲地喊道。
“但这是以前就约定好的事情!”另一个老人则大力拍着他面前的桌子,发出震天的响。
南方的大旱还在持续,去年已经很是糟糕,今年却比去年尤甚。即使是在这遥远的北境,也开始出现了一打又一打的难民。
不过寻求接济的并不是难民,而是隔壁的几个村子。他们因为在上一次征粮中损失了太多物资,已经无力度过这个冬天了。
尚凌薇早些时候带人前往县城里讨个说法,不过就岳枫自己来看,那些尸位素餐的小官可一点都指望不了。
像这种时候,能倚靠的仍旧是面前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当然,农民在这个时候,似乎也只能倚靠岳枫她们。
……
情况越来越不妙了。
春去秋来,从皇宫发出的命令是一道又一道。而等霍兰一个又一个的执行完毕,才发现她的返京之路已经算不上凯旋回朝,而是勤王救驾。
更糟糕的是为了保证自己收复的土地不会再度爆发叛乱,她还必须得留下足够的士兵去维持治安。
这样子一来二去,等抵达京城近郊的时候,原先带走的兵马竟只剩下黑甲还留在身边。
而在前往皇宫的路上,看着那些难民们愤怒而又无处宣泄的样子,帝国的大将军终于有些明白了。
她现在既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悔。
她后悔当初放走那两人太过干脆。
她又庆幸得亏她们走得早。
要是走完了,说不定就会和自己一样,成为新旧交替时的陪葬品。
国祚的消逝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同样要挽回这一切也不是寥寥几人能做到的事情。
说实话,霍兰也不想把自己的命赔进去。但是现在抽身的话,对于与皇室联系颇深的他们霍家而言,却也是有些太晚了。
……
冬去秋来之际,北部平原之上,京城远郊之外,两支残军正在对垒。
双方都没有冒进,双方也都没有怠慢。
虽然已经尽可能地派出了能行动的斥候和信使,但从目前双方所得到的消息来看,她们之间的决战恐怕就是在这个地方了。
旌旗猎猎,只是打着“尚”字旗号的一方整体而言要显得孱弱许多。不仅士兵个个面黄肌瘦,就连长枪也没有配备齐全,遑论甲具了。
反观另一边,士兵红光满面,甲胄和武器也都是奢华到令人嫉妒的级别。
按理来讲如此巨大的优势,主帅却没有急着出击多少是有些奇怪的。但对于他们对面的尚家军来说,这反倒是件好事。
“王富成他们的消息,还是一点都没有。”
“我知道。”尚凌薇坐在军帐里头疼的揉着脑袋,但在奇袭失败的当下,她似乎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妙招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愁眉苦脸的样子。”相比起尚凌薇,岳枫的语调显得轻松许多,似乎她并不是很担心敌人那强大的军势。
“枫儿你不愁吗?”
“或许吧,但更多的是期待。”岳枫看向军帐外,“上次和霍兰交手我并不在状态,现在则不一样了。”
“是吗,哪里不一样了?”
“状态不一样了。”
“唉!”尚凌薇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们还是想想如果援军不来,我们该怎么办吧。”
“尽人事。”
“我可不想听天命!”少女大声地打断道,“要听天命的话我早在当年就该死在那个刑场了,而不是现在和你一起杀个回马枪。”
“回马枪……”岳枫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当初谁又能想得到,回马枪会捅向曾经的自己人呢?
身为朝廷前大将的自己如今亲自起义反对朝廷,也不知荒唐的是世道还是自己。
“总之,我可绝对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的。”尚凌薇瘫坐在长椅上闭着眼一边嘟囔一边思索着,“到底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呢?”
“就不能正面将他们击溃吗?”
“那也得做得到啊!”她再度喊起来,“单凭我们的军势,能活着一起走到京城外就已经是奇迹了!眼下要我去击败兵精粮足的黑甲,我是真的做不到啊!”
尚凌薇没有提到撤退逃跑的方案,岳枫也同样没有提。
毕竟眼下正是大地巨变的节骨眼上,在这个时候退却而偏安一方,那之后无论如何都只剩下被清算的未来。
在这方面,岳枫其实还有些愧疚。
毕竟让尚凌薇来领头,也是赶鸭子上架逼不得已。
说到底,当初她就完全没意料到自己的下属竟然还会独走……看来是在边关驻守时的经验将自己拖累。
然而事已至此,再怎么懊恼愧疚也无济于事。眼下真正该做的,果然还是找出一个好的方法,一个能够先入京城的方法。
原先的打算是同其他部分的起义军会和,只是从目前来看,那些人似乎已经提前开始了内斗,所以应该是一个援军都指望不上了。
数量上有一些优势,质量上却是极大劣势,简直就和以前在边塞时完全反过来一般。
说实话这场仗无论是岳枫还是尚凌薇,都找不到什么破局的思路。
霍兰摸清她们底细要不了多久,她现在没有急着进攻的唯一原因就是在养精蓄锐。
毕竟如果拖着疲惫之躯勉强击败了劲敌岳枫,最后却被其他无名小卒赶来摘了桃子,那进攻的意义,保护京城的意义自然也不存在了。
双方都按兵不动,双方都在等待。不过让岳枫和尚凌薇没想到的是,虽然她俩最终并没能等来援军,但也等到了和援军差不多一样的机遇。
内乱。
具体的情况二人并不清楚,但似乎是京城里已经分裂成了两方。现在两方已经正式兵戎相见,而霍兰的黑甲,也在这个时候被调走了大半。
不过霍兰并没有走。她的将旗还在。
“你确定她不会耍诈?”尚凌薇好奇,“你这么确定吗?”
“我,不敢说肯定吧,但八九不离十。”拔营进军的前一刻,岳枫这样回答道,“但无论她走没走,这都会是我们击溃眼前敌人的大好时机,错过了就可能再也遇不到了。”
“这我不否认。”尚凌薇认可地点点头,“那就来吧,我还没和她直接交过手呢。”
……
霍兰的确没有走。甚至在岳枫和她再度相遇的那一刻,岳枫甚至觉得她是故意留下来的。
“锵!”
金属兵器的碰撞在空中擦出火花,而与之一同飞溅的还有二人的汗水。
“铛!”肩甲被挑飞了。霍兰先是不可思议地看过去,随后又释怀的大笑起来,接着跳下马,三下五除二的将铠甲脱了个精光。
岳枫也会意的下了马,只不过她可没有铠甲能脱。
将手中的长枪摆成长龙后,她便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速度之快,以至于在空气中发出了如同咆哮一般的尖锐爆鸣。
两军的大将在一对一单挑,但是黑军却渐渐地有些不敌起义军的架势。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纵然黑军的武器精良,但在近乎十倍的人数和尚凌薇的有效调度面前,任何有组织的抵抗都很快就被化解。
而起义军中提前准备好的精锐死士,也在一个又一个小规模围歼里派上了用场。
纵然每一个黑甲都尽自己所能战到了最后,但战场的局势还是逐渐变得一边倒了起来。不管怎么看,京城内乱抽调走的部队实在是太关键了。
霍兰当然知晓这一切。
但她不在乎了。
如果说岳枫的枪势如同脱笼而出的猛虎,那霍兰的大戟就如同在雷鸣电闪中腾云驾雾的蛟龙。
即使岳枫在一开始靠突袭短暂的打成了平手,很快还是渐渐败下阵来。
不过岳枫也明白这一点,不如说,到目前为止,这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攻势转为了守势。猛虎盘起了身子变成了玄武。霍兰的长戟打在长枪的锋刃上叮当作响,却就是打不进枪圆所保护的圆心。
岳枫在拖。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她可不想在目睹尚凌薇成功之前倒下,哪怕她心中其实有六成把握,她也决然不敢去冒这个险。
霍兰加快了攻势,岳枫的衣物也在这般攻势下逐渐变得破烂。
至于霍兰,由于她本人那过度大开大合的动作,早使得她上半身连亵衣都不剩了。
这大开大合的攻势与岳枫印象里的有些不一样,只是看着对方因兴奋而潮红的脸色,她倒也没法在苦苦支撑时说上两句。
二人周围的战斗逐渐进入了收尾阶段,而起义军的士兵们也一点点聚拢了过来。只是他们都暂且在旁边远远地看着,目前还没有人敢出手。
“怎么。”不知道为何感觉额外的兴奋,已然完全进入了状态的霍兰开始挑衅,“刚才的气势到哪里去了?就这样也想击败我吗?”
“我没有必要击败你。”出乎她意料的,岳枫竟然回应了她,“我只需要把你拖住就足够了,凌薇是这么向我保证的。”
“哼。”
霍兰没有反驳,毕竟从现状来看这个判断完全正确。岳枫并不需要在单挑中战胜霍兰,只需要拖住,然后将她累垮,分身乏术,这就足够了。
见到对方是这个反应,岳枫忽然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在言语上乘胜追击:“胜败乃兵家常事,霍将军也并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大势,现在…”
“我输了?”涨红了脸的霍兰双手一用力便挑开了岳枫的枪尖,尔后强硬地挤进了那个枪圆,“岳枫你不要忘记,我可从来没输过你!!”
肩撞撞散了岳枫的架势,接着是肘击敲下了她握着枪杆的手。
“枫儿!”
是凌薇。岳枫了然地飞速后退,于是早已准备好了的死士们一同围了上来,举起的枪尖围成了一个完美的圆。
“投降吧,霍兰。”站在死士身后的岳枫接过了士兵递过来的一杆新枪,“你已经输了。”
“是吗?”
赤裸的女将长戟一扫,围住她的枪尖便断掉了一半。
硕大的胸部在空气中以夸张的幅度扭曲了起来,尔后又在下一个瞬间因弹性而复归原样。
围绕着她的兵士虽然看的有些眼热,但训练过无数次的他们当即也是条件反射地向前突刺,然而却也被轻松躲开。
而那些失去了长枪的死士则丢下长枪拔剑向前,却仅半个回合便被她劈成两半。
剩余的人哪怕的确悍不畏死,但在同袍的肠子飞到脸上的时候还是难忍色变,原本心里因看到绝美肉体而升起的欲火也不翼而飞。
戟,枪,拳,脚。
被包围的霍兰用出了十二分的功夫,短时间内竟然没有人能立刻拿下她。
就连原本胸有成竹的尚凌薇见了这幅景象也变得沉默不语。
如果说岳枫的武力已经是她想象中的极限,那霍兰的武力便在轻松突破极限的同时还高到了她们这些人想不到的地方。
“她怎么那么能打啊。”少女的言语中带着些无奈。
“但你也算到了这个可能。”岳枫倒没有很大反应,毕竟那些死士的最终任务就是这个。
“我本来还期待你能阵斩大将的。”
“那不可能,霍兰…如果霍兰被你下了药还着凉发了高烧,那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的确试着让人下了药。”
岳枫挑了挑眉,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甚至还是烈性春药。别问我为什么是春药,我们只能搞到这个了。但如你所见,虽然我的探子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确下好了药,然而目前看来似乎没什么效果。”
二人目光注视之处,霍兰刚刚挑飞了一个可怜大头兵的脑袋。
不,应该还是有效果的。岳枫在心底里想了想,适才交手时霍兰的状态的确有些不一样。
“她不会真的就这样单挑我们整支军队吧?”
“不可能。”岳枫立刻回答道,“武艺再怎么高强,面对有组织的军队终究还是无力阻挡的。你也看得出来,我们的阵脚比一开始要稳健多了。军队是会配合以及学习的。大家都是人,不是傻子。”
“唉,我只是想感慨我们只能这样看着。”
“没办法。”岳枫摇摇头,“收缴的弩的数量太少了,弩箭数量也十分不够用。弓箭手我们压根没有时间去培养,用人命硬堆已经是最划算的做法了。”
“划算…吗?”
“虽然将人的生命放在天平上衡量的确有些不妥,但凌薇你迟早要熟悉这一切的。你现在是起义军的领袖,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既然是领袖,就一定会遇到不得不将生命放上天平的事情。”
包围圈中的霍兰声势已然不如刚才凶猛,反倒是一直在轮换的死士们,仍然保持着高昂的战斗意志。
“霍兰的身边,其实也曾有一个女孩儿,她算是霍兰的幕僚,只是在凌薇你家被诬陷的那场冤案中,她也被牵扯进去了。”
“枫儿你从哪听来的?”
“和她对练的时候听她扯的,不过详细我是去查了查我们缴获的卷宗。”
“好吧,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
岳枫看向在不断愤怒咆哮着的霍兰:“因为曾经她将她放在了天平上,最后那个女孩儿被她舍弃了。她认为天平的另一端要更重。”
“我还是不懂。”
“我的意思是,或许有一天,凌薇你会遇到不得不将我的生命,甚至你自己的生命放到天平上衡量的时候。到那时我希望你相信自己的判断,并且做出了选择就要不怀迷茫的坚定走下去。”
尚凌薇眨巴眨巴眼:“你的意思是霍兰迷茫了?”
“铛!”一声清响,帝国大将的长戟落在了地上,一杆长枪立刻试图捅进她的后腰,却被勉强躲过。
意识到这是最佳机会的士兵丢下了兵器,整个人都扑上去用双手去压制赤裸的霍兰。
霍兰一开始还能用拳脚反击,但很快就发现双拳真的难敌四手。
何况周围的手何止四只。
当雨点般的拳头真正地不断落下后,强如帝国第一大将的她也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同青楼里那些遭嫖客殴打发泄的妓女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打死这娘们!有很多人这样喊。肏死她!但更多的人这样叫。
人群在呼喝中彻底扒开了霍兰仅存的下体衣物,尔后立刻就有人发现她的下面已经流出水来了。
或许是因为春药太强烈的缘故。
极度享受战斗的她竟然在之前达到了高潮,也正是因为突然的高潮她也才猛地漏了破绽,不然恐怕还是能再打上一阵子。
察觉到身下的所谓大将其实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个女人,士兵们的呼吸粗重了起来。
暴戾和淫乱的欲望逐渐开始无法抑制,向死而生后的幸福感也在这一刻忽的涌现。
男人们脱掉自己的裤子开始亵渎彻底失去防备的霍兰,而被众人压制着的她哪怕没有反抗也一直被用拳头打着。
“要去阻止他们吗?”
这些事远处的岳枫和尚凌薇自然是能看到的。
“不用。”尚凌薇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所以枫儿你是觉得她迷茫了?”
岳枫耸耸肩:“我不确定,但我想她应该后悔了。”
……
黑军覆灭,黑军领将霍兰被擒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而失去了霍兰的那些黑军残部,也在持续的内斗中逐渐分崩离析。
尚的军势在战斗后并没有急着开进京城,而是先选择了巩固自己在京城周围的态势。
京城固然重要,但包围京城的县城同样重要。
拿下京城的军事意义远不如政治意义,因而为求稳妥,尚凌薇甚至主动放了几支其他起义军前往京城。
至于他们要做什么,就与尚军无关了。
就这样在周边看着真的好吗?
作为武将的岳枫也曾抱有过这个疑问。
但在傍晚的床笫间,尚凌薇很是贴心地详细解答了为什么突然又没有急着进京的原因:之前试图快速进京是为了早点在起义军中夺得头筹。
但现在各大起义军内部本就猜忌不断,朝廷本身还抽调了周边精锐来应对。
因而与其强攻,还不如先收拢其他县城,夺取了民心,再堂堂正正地收下帝都。
“也就是说京城现在其实是个赔本买卖。”
“对,毕竟现在是缺粮的时候,京城中那么多张嘴我们可喂不活。但是如果把各地本来准备运往京城的粮食截留下来,我们至少能喂饱我们治下的民众。”
京城的内乱又持续了一个月之久,不过让尚凌薇没想到的是,京城里已经有人送信给他们打算里应外合了。
“王大人他们在进京之后果然也没什么手段,走吧枫儿,是时候了。”
“嗯。”
京城之役结束的出乎意料的快,在有内应开城门的情况下,尚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入了京城。
虽然新被拥立的傀儡皇帝和其他起义军还试图占据皇城反抗,但在围城仅持续一周之后便宣告了投降。
“我们要处理的事情相当多。”
“我知道。”平日里冷静的岳枫此时也有些焦头烂额。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审判那些罪人。”
尚凌薇所说的是那些国家的罪人。
除开一些前朝的昏庸官员外,霍兰也在其中,同时她也是在收押时最受“关照”的一个。
除开在她的四肢各处都绑上了锁链之外,尚凌薇还叫人同样在她的乳头和阴蒂上钉上了环,并且挂了小铃铛。
在此基础上,为了消耗她的体力防止可能的越狱,霍兰还会被每天带到木马之上,通过各方面的拷问来消磨精力并获取可能的情报。
但该说她忠诚还是愚蠢呢?
明明被镇压地区的民众指认她犯下的罪孽已经严重到了远超想象的地步,她却全部都将其承认,无论是不是她犯下的罪行都是如此。
负责审问的人认为霍兰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保护她实际干过黑活的下属,但在掌握了充实证据的现在,这些掩护并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何况因饱受战乱和饥饿困扰的民众也需要一个宣泄口,除了尽快满足他们的基本需求外,惩戒这些前朝的恶人便是重中之重。
因此在全天下都盯着京城的时候,尚凌薇不打算对任何罪人留情,无论他们是否被冤枉,罪行又是否足够重。
这件事上她其实也有私心。
寻常的皇帝顾虑皇亲外戚不敢对许多人动手,但她尚凌薇可不一样,尚家早在之前就被定罪抄斩,除了陪伴在身边的岳枫以外她已经没有牵挂。
这件事她甚至没有告诉岳枫。
她怕岳枫知道了之后会带着自己远走高飞。
但是她不要,既然有这个机会的话,那肯定就要把当年烧到自己家头上的烈火,燃遍整个京城,烧干那些丑陋且沾满不堪之物的罪人。
至于烧完之后是否会迎接当地名门望族的反扑,自己又是否会成为尚家唯一也是最后的统治者,那就交给未来的自己再去面对吧。
关押在大牢里的奸臣开始随着日子一个个拉出去行刑。
斩首是最常用的,吊死在城门上的也不少见。
偶尔会有几个五马分尸下油锅的,但真要说的话,不少难民们最期待的还是牢里的那些女人们。
这些女人有公主,有千金,也有霍兰这样的女将。
对于那些看权贵热闹的民众而言,平时见不到的小姐们被以各种或羞耻或可怖的方式公开处刑,对比那些肥头大耳行刑如杀猪一般的老爷们而言,某种意义上才是真正的乐事。
光是千金们临死前悦耳的惨叫和那白花花的大腿以及身子段,没有人会觉得不值得一看。
而在牢里的千金们逐渐都一个个香消玉殒了之后,重头戏终于姗姗来迟地被押上了刑场。
将军霍兰。第一打手,黑军的直接指挥官。
比起霍兰本人的样貌,京城人和那些难民们更熟悉的是她手下的黑军,以及借着黑军威势作威作福的官宦乡绅。
因而在头一次见到了霍兰本人后,民众们大都不像之前那样激愤,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才会甘愿充当朝廷的打手,才能做到镇压绝大部分的起义。
毋庸置疑,尽管灾民们对霍兰本人并没有好感,但凡是听说过她大名的人却又无一不害怕。
有时候霍将军和她的黑军,往往只靠名字就足以震慑不少宵小。
如若这是圣上严明的盛世,那想必她一定能成为皇帝手中最锋利的兵器。
但很可惜京城内部本就昏暗腐朽,连敌人都找不明白的刀,最终也只能往自己人身上乱捅了。
当然,人群里也时不时地会有小孩跳着朝赤裸的霍兰身上扔石子。
守卫并没有去阻拦,霍兰也平视前方没有多的反应。
只有那些战争的孤儿们被留下,看着那支游街的队伍一遍哭一边骂。
同很久以前尚凌薇被救下的那次一样,霍兰也被扒光了衣服安排了一轮全裸游街。
不过不同之处在于,霍兰这次是被安排跨坐在了一个高大的木马之上。
这样不仅游行时周围的人能将她的身体看到清楚,还能通过在她脚上挂重物的方式来增加痛苦。
不过随着游行队伍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坊,想象中的表情却并未出现在她的脸上。
平静,一望如海般的平静。
周围所有原本过来看热闹的人最终只看到了这个,而这显然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那些人开始吐口水,开始嘲笑。
他们从家里拿来烂掉的蔬菜和鸡蛋,开始往霍兰的身上扔。
但帝国的女将也只有在听到黑军被讽刺时抖了抖耳朵,其他的反应却是再也没有了。
负责看护游行的守卫们对一切都默不作声。
就好像这些事情早就被上面的人默许了一样。
渐渐有胆子大的男人凑到了木马的跟前摸了把霍兰白皙的大腿。
这时一直都保持着冷静的她终于凸显了一些怒气,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那个人。
男人先是被吓了一跳后退两步,但随后就意识到如今的霍兰却再也不是那个威风顶顶的大将军,而是任人鱼肉的阶下囚。
他吞了口唾沫壮壮胆子,尔后主动上前一步,跳起来掐了把霍兰的胸。
“!”
霍兰的表情再一次发生变化,奈何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的她无法做成任何反抗。
更不论现在由于在木马上,所以每动一次姿势下体都会遭受额外的剧痛。
因此在调整好平衡和身形后,她又重新回到了适才的平静之中,暂时的。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围观的人群再也不满足于远远地丢臭鸡蛋。
而是纷纷钻到了守卫的圈内,开始对着霍兰的身体上下其手来。
虽然由于高度的关系他们并不能很轻松地够到胸部,但很快就找到了另一个替代方法:那就是跳起来用手去抽打。
如此简单粗暴的方法很快就被大量的好事者效仿。
而效仿的结果就是霍兰丰满的胸部很快就变得红彤彤的肿了起来。
不过相对比这种生理上的疼痛,那种精神上的伤口显然要来的更为深刻。
毕竟曾经高不可攀连面都见不到的大将军如今却被男人们肆意地扇打着乳房,这种场面以往哪里敢想。
“好了,各位请退回去吧。”
或许是终于接近了刑场的缘故,领队的警卫开始清场了。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完全就是一副磨洋工的相。
不过也有人说,或许他的故乡就是被霍兰亲口下令夷为平地,他逃过一劫所以才这般样子。
于是等罪人正式抵达现场的时候,高坐在台上的尚凌薇和岳枫看到的便是这位曾经的对手那惨不忍睹的模样。
不过罪人毕竟是罪人,哪怕岳枫有些皱眉,尚凌薇还是下令一切照常进行。
台下木马上的霍兰抬起头,恰好对上了岳枫的眼睛。有那么一瞬岳枫好像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午后,自己站在亭台下,对方坐在亭台中。
霍兰似乎是也感受到了什么,她像染了疯癫一般突然哈哈大笑两声,随后提出了一个让其他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提议。
“小枫子,来和我再打一场吧。”
“荒唐。”不等尚凌薇和岳枫开口,旁边的那些偏将们和紧急提拔的文官们就主动呵斥起来。
“枫儿?”尚凌薇倒是没有急着拒绝,而是看向了岳枫。
她可不确定自己的爱人会不会同意这件事。
毕竟她们武人之间的这种感情,她的确不太懂。
“给她根木杆。”
岳枫发话了,尚凌薇便也没说什么了。其他喽啰们更是顷刻闭了嘴,乖乖找人寻了根长棍扔过去,然后又递给岳枫她常用的那把银枪。
“给我木杆。”
手下讪讪地又寻了根木杆,只不过还是个蜡杆,这下岳枫有些不快了,转手就把手里的蜡杆扔给了霍兰。
“再给我一根。”
一模一样的校场用蜡杆被交付到岳枫手中。于是在周围所有人的关切注视下,岳枫再度和霍兰面对面。
“叙旧就免了吧。”霍兰摆好了架势。
“好。”
架起姿势的前一刻,感受着刑场上这么多人的视线,岳枫忽的心里生出一个想法。
“不过为了公平,既然你未着寸缕,那我也一样。”
刚坐完木马的霍兰自然是全裸,岳枫便也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衣服将其扔到一旁。坐在台上的尚凌薇看到后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出声去阻止。
“好了?”
“好了。”
二人的战斗在一瞬间就达到了普通人无法看清的爆发状态。普普通通的木棍在她们手里上下翻飞,打出了如同铁兵一般的铿锵声。
只是或许是心里有别的东西,又或许是游街消耗太多精神和体力。总之在数十回合过后,霍兰手里的木杆被打飞,岳枫的杆头则直指她的喉间。
“我输了。”虽然败了,但霍兰的脸上有着之前从未出现过的释然。
不需要旁人搀扶或者押送。女人独自走到了刑台之上,在那里有一根长到吓人的尖刺。
“嘶。”纵然是霍兰,让这根木刺刺穿自己的胯部也绝不是什么能轻松忍受的感觉。
只是冷气还没呼完,旁边的行刑手就靠了上来。
但不同于普通行刑手的五大三粗带着血腥气,这些人更有一股书生气,和残忍的味道。
作为最受关注的罪人,霍兰所遭受的刑罚是在生桩穿刺的同时接受凌迟。
刀片刮在女人细腻的皮肤上,令人不适的血腥气在刑场上蔓延开。
霍兰冷静的表情难免带上了痛苦,而第一次亲眼见证凌迟的众人也是纷纷不忍地闭上了眼。
据传直到死前霍兰都没有再出一声,而大将岳枫则选择坐在刑场上看完了全程,尚凌薇则在一旁陪同。
……
数日后,当所有罪人都被审判完毕,尚凌薇在京城百官的见证下举行了奉天承运的登基仪式。
专门从京城外最大的庙宇请来的和尚在烈日下满头大汗,倒不是因为天气真的有多热,而是怕自己的浊眼脏了新帝的身子。
习惯了被人看着赤裸的自己,也秉承着“谁说女子不如男”的精神,除了号召天下女子都要敢于出门做事之外,尚凌薇更是身体力行地在仪式上彻底裸露着全身,只为表达女人也可以如男人这般做的意思。
披上皇袍后,少女的身体看起来竟然额外的色情。
哪怕是典雅地端坐在了皇椅之上,也有不少官员的目光带了上了些别的意味,这倒也不怪他们,单纯是尚凌薇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竟比全裸还要更为诱人。
只是不知道为何女皇在仪式的后半段又将黄袍脱下,就那样全裸着完成了最后的登基仪式。
终于,新帝登基,新朝开辟,持续十数年的不断动乱似乎要迎来终结。
但对于仅仅统一了北方平原的尚凌薇和她的爱将岳枫来说,无论是改变人们的观念还是继续迈步走向天下,仍然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