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恶役是什么感觉呢?烦恼的感觉,你总是要为自己找一个解释,却终究逃不过最深处的诘问。
她的皮囊?对吧?
以此而发的一切温柔,理解,同情,终归只是一厢情愿的傲慢,我喜欢死亡,却又不忍让她死,这大概是同等级的不讲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想来想去有很多要说,收拾起来又觉得琐碎,大概是我始终没有她那样的过去,她那样的自我,也就对那份愚妄的态度不甚理解吧,说到底,渴望去理解他人亦是一件蠢事,认为自己能拯救什么的时候也是,但坚信自己的正义…
不是。
我爱她大方自信的气场,姿态,即便那是于我对立的,或者说…不屑于我的,但那又如何呢,单单是喜欢这样的事物,不能因为她不是你的,得不到,就发狂似的要将她诋毁,否定她不同于你的部分。
太卑微,多是仰望,后来又去追寻,这才踏出了谦逊的方圆,用违逆天理的代价将她换回。
他人对三观云云的批判,总一副要将人打杀的态度,批驳起来多是无言,创造了这套价值观的人会告诉你“现在这样就是正义,请你跟随我们吧。”,可我分明有眼睛,能看见,听见,张得开口。
多多少少我又看见她了,看见她一身优雅,扭着步子在房间里踱步,沉静而孑然,一副不屑的态度,用轻蔑的语气来勾弄些情趣。
“不自量力的傻瓜…”
“嗯。”
“你以为,这些事情会让我对你有一点好感么?”
“嗯。”
“呵呵~所以说小鬼就是小鬼,总以为自己都是好的。”
坐在沙发上,温暖的炉火噼啪作响,她的香味在身后游荡,高跟鞋的声音沉厚而悠缓,如果我转过头去,多半能看见她穿衣服的艳景,但我在脑海中已经勾勒出来了,即便不用眼睛看,多半也是笃定的事情,倒不如说我在逃避,害怕她的做所作为和思虑中的有差别。
衣柜打开的声音,犹豫的啧叹一声,脚步渐渐转移,从床边到门口,一如全天下的淑女。不动声色地,却已经将一切都挑明。
门轴咿呀一转,我忍不住先开口了。
“罗莎琳…”
“好了好了,知道你忘不掉我,但我不认识什么罗莎琳。”
“想起自己的名字了吧,最后的时候。”
“怎么?是没话跟我聊么?尽谈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呵~就是记起来又怎样?都过去五百年了,我就是我,至冬的执行官,指望我给好脸色?无聊透顶,我可没有给过你交谈的权力。懂吗?”
“炎之魔女,对吧。”
“给我闭嘴!不准你叫我魔女!”
她突如其来的震怒并不出意料,颤抖着的怒意在房间中回荡,融入炉火的碎响。
沉默了许久,空气中只有她焦灼的喘息声,浓重,沉郁。
再然后就连晚风都停滞下来,我感受着身后的气息一言不发,她推门离去,脚步声消失在夜幕中。